【转帖】恺撒的高卢战争
一在恺撒征服高卢之前,罗马人和高卢人之间的争斗已持续了数百年。凯尔特部落于公元前5世纪末—4世纪初进入北意,并在波河地区定居。公元前4世纪初,罗马人与高卢人有了第一次接触,高卢部落大举南下,进入埃特鲁尼亚和拉丁姆,烧杀抢掠这个地区的城邦,其中包括罗马北边不远的埃特鲁尼亚城邦维依。390BC,高卢人又击败了罗马军队,攻占了除一个卫城以外的整个罗马城,这支高卢军队大肆掠夺,接受罗马人的贡金后才退去,不过他们很快被罗马英雄卡米卢斯(Camillus)击溃,据说卡米卢斯为了对付高卢人,对罗马军队进行了改革。
此后的150年里,罗马逐渐确立了在意大利的霸权,并数次击退高卢人的南侵。225BC,罗马在特拉蒙(Telamon)击败高卢联军,彻底粉碎了高卢人在意大利的抵抗。在此后的5年里,罗马把山南高卢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并在皮亚琴察(Piacenza)和克雷蒙纳(Cremona)建立了2个罗马殖民地。第二次布匿战争期间,很多高卢部落加入了汉尼拔的军队,但战后,罗马又返回了山南高卢,还新建了博洛尼亚和帕尔马另外2个殖民地。公元前1世纪中期,罗马已基本巩固了其在山南高卢的统治,把目光转向了法国。
154BC,罗马终于找到借口。希腊殖民城邦马赛向罗马求援,以抵抗利古里亚部落(Liguria)的侵扰,罗马于是在埃克斯(Aix En Provence)建立了一个据点,但这个据点处于高卢阿洛布罗基(Allobroges)部落的领地里,由此引发了罗马与阿洛布罗基斯人(Allobroges)及其盟友的战争。罗马数次击败高卢人,罗马将军法比乌斯.马克西姆斯在121BC一次辉煌的大捷后宣称,罗马军队以仅仅15人的代价杀死了12万高卢人。然后,新的行省——山北高卢建立,罗马在这里新建了尼姆(Nimes)和图卢兹(Toulouse)两个殖民地,并修筑了从意大利通往西班牙的多美亚大道(Via Domitia)。另外,罗马又与埃杜维人(Aedui)结盟,埃杜维人(Aedui)之前就是马赛的盟友。在此基础上,罗马人开始介入北边各个高卢部落的事务,直到条顿人和辛布里人突然造访高卢南部。这几个迁徙的日尔曼部落数次击溃罗马执政官率领的军队,最后才被马略击败。
到了公元前1世纪,许多高卢部落,特别是南边那些深受马赛和罗马文明影响的部落,已经开始定居生活,钱币的铸造表明一些部落在政治上已经从之前松散的部落制转变为更集中的城邦制。越往北的部落更原始,也增大了罗马的征服难度。
尽管罗马与高卢部落征战不断,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贸易,马赛就是这个地区的贸易中心。罗马从高卢进口谷物、铁、兽皮、奴隶,同时出口各种奢侈品以及大量的酒,当时一罐酒可以交换一个奴隶,所以酒成了高卢贵族之间衡量财富、地位乃至文明程度的标志,不过根据罗马历史学者狄奥多罗斯(Diodorus)的记载,高卢人嗜好喝烈酒,并不象罗马人那样先用水稀释,于是狄奥多罗斯(Diodorus)评论道,高卢人没有正确地采用文明社会的生活方式,因此依然是野蛮人。在恺撒征服高卢之前,就有许多罗马商人在高卢境内定居,比如奥尔良,这些逐利的商人非常乐意为罗马军队提供情报和补给。
在罗马的影响下,许多高卢南部的部落都采取了类似罗马的政治体制,由每年产生的两位长官统治。这些半文明的部落在政治上是软弱而分裂的,易于受到攻击。公元前1世纪中叶,埃杜维(Aedui)内部分裂为两大派系,一个是由狄维契亚古斯(Diviciacus)领导的亲罗马派,另一个是由他弟弟杜诺列克斯(Dumnorix)领导的反罗马派,后者尤其厌恶恺撒,杜诺列克斯(Dumnorix)垄断了松河的酒类贸易,非常富有,他同时还是德鲁依,德鲁依在凯尔特社会有着崇高的地位。根据恺撒的记载,杜诺列克斯(Dumnorix)有很强的政治野心,他不仅仅是为了反罗马而反罗马,他的实际目标却是成为埃杜维的国王;埃杜维(Aedui)是罗马在高卢的重要盟友,罗马必须采取必要的干预行动来阻止杜诺列克斯(Dumnorix)。
就在埃杜维(Aedui)陷入内乱时,它邻近的敌对部落,阿弗尼(Arverni)和塞夸尼(Sequani)在71BC向埃杜维(Aedui)宣战,塞夸尼(Sequani)还邀来日尔曼苏比(Suebi)的雇佣军,埃杜维(Aedui)被击败。接着,苏比(Suebi)的雇佣军又把枪口对准了以前的盟友,强占了塞夸尼(Sequani)的很多领地。这次战争导致了以下结果:一是罗马元老院拒绝援助埃杜维(Aedui)严重损害了罗马在高卢人中的威信;二是日尔曼部落向高卢的迁徙引发了赫尔维提(Helvetii)向高卢西部的迁徙,赫尔维提(Helvetii)之前已经由于日尔曼人的威胁迁徙到瑞士。
进入公元前60s,罗马为了应付新一轮的民族迁徙,开始备战。59BC,恺撒担任执政官期间,他给予苏比(Suebi)国王阿里奥维斯图斯(Ariovistus)一大笔金钱和“罗马人民之友)的荣誉,以获取苏比(Suebi)的军事支持。恺撒原计划执政官任期结束赴任山南高卢和伊利里亚的总督,由于山北高卢总督突然死亡,他又兼任山北高卢总督,这样他拥有山北高卢一个军团和部署在意大利东北部阿奎莱亚(Aquileia,今威尼斯)三个军团的兵力。 二
公元前1世纪的罗马军队是支职业军队,国家出钱装备和训练士兵,并给他们发军饷。相反,高卢军队则非常业余,由自己购置装备的战士组成,因此装备和训练水平都参差不齐,贵族装备精良,经常外出作战,所以战斗力较强,而大多数的平民的装备却很简陋。此外,高卢的部落军队不能长期在外作战,一是其落后的后勤体系不能提供足够的补给,二是相当多的战士必须回家照料庄稼。
罗马军队由罗马军团和附属部队构成,前者全部由罗马公民组成,但恺撒一上任,即开始大规模招兵买马,在这种情况下从军限制不可避免地放宽了,许多北意的非罗马人也加入了军团。帝国时期的罗马军团通常由一名来自元老院阶级或骑士阶级的副将(Legatus)统领,但在共和国晚期,一个军团并没有常任的指挥官,总督通常临时任命一位亲信元老负责指挥一个或多个军团,这些副将既有拉比努斯这样的沙场老将,也有像小克拉苏(普布利乌斯.克拉苏,克拉苏长子)这种新晋的元老。每个罗马军团还有6名军事保民官,多数来自骑士阶级,也有元老院阶级的青年贵族。真正负责军团日常运作的则是60名百夫长,其中来自第一大队的资深百夫长(Primi Ordines)还经常参加恺撒的军事会议。
罗马军团士兵主要是重步兵,因此附属部队必须在骑兵和轻步兵方面给予军团支持,这些部队来自与罗马关系友好的部落或城邦,由同一部落或城邦的将领指挥,并以自己而非罗马的方式作战。恺撒的骑兵来自高卢和日尔曼部落,这些骑兵非常骁勇,但一开始缺乏纪律,57BC被内尔维(Nervii)骑兵击溃是他们遭受的最沉重的失败,不过到了战争后期特别是内战,这种情况得到明显的改善;日尔曼骑兵有时会与轻步兵配合行动,这既保持了机动性,又能守住阵地。在凯尔特马鞍的帮助下,恺撒的骑兵的效率不低于拥有马镫的骑兵。由于骑兵们是自己武装自己,因此他们的装备不像军团步兵那么统一,不过那些富有的骑兵通常拥有锁子甲、头盔、便于马背上使用的椭圆盾或六角盾、长矛、长剑(便于追杀溃兵)。恺撒的军队还包括巴利阿里(Barearics)的投石手以及克里特和努米底亚的弓箭手,他们极大地加强了罗马军队的远程火力和灵活性。此外,征战高卢的恺撒的军队里,也有不少高卢部落提供的步兵,其中较为富有的高卢士兵的装备近似罗马军团步兵,但这些人只是逞匹夫之勇,远不如罗马士兵训练有素。
罗马军队的后勤体系相当完备,通常由一个补给基地以及将基地和在外作战的部队连接起来的道路和水道组成。恺撒就充分利用了高卢四通发达的水道网,但当地糟糕的陆路以及恺撒频繁的急行军给后勤体系造成很大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恺撒就不得不向盟友索取补给,甚至在敌对地区进行掠夺。当冬季来临,罗马军队就会结束当年的征战,退回冬营(通常就是后勤基地)进行休整。
三
高卢部落之间的战争是战士获取战利品和荣耀以及扩大部落影响力的主要途径,一个高卢部落也会与邻近部落,甚至于日尔曼部落缔结联盟,以增强军事实力。高卢战团(War band)由来自精英阶级的战士组成,他们追随酋长参加日常的部落之间的小规模战斗,而恺撒在高卢遭遇的规模庞大的高卢军队则包含了平时并不参加战斗平民,这些平民装备简陋,但我们无法具体地确认。
只有非常富有的高卢贵族才能负担一件锁子甲的价格,这种甲对长剑的砍杀有很好的防护作用。和锁甲一样,头盔也仅限于少数战士,高卢人的头盔与罗马人非常相似,实际上,罗马帝国时期的Coolus头盔就源自高卢。武器包括长矛和长剑,后者主要用于劈砍,这就要求阵型中留有较大的空间足够容纳战士挥舞手中的长剑;虽然波比乌斯记载高卢人的长剑一接触就会弯曲,但仍有不少长剑由优质的铁铸造,性能极佳。高卢人使用的是拉长的方盾,这种盾跟罗马人使用的大盾一样,由兽皮和木材制成,但薄得多,这就是为什么恺撒会说,一支罗马投枪能同时刺穿数个高卢盾牌;鉴于大多数高卢战士缺乏头盔和盔甲,盾牌的防护作用就尤其重要,一旦盾牌被罗马人的投枪击中,高卢人就将彻底暴露在罗马人的投枪和短剑的攻击下。坚固的青铜盾牌也有发现,但这些都是仪式性的,并不用于实战。
贵族组成的凯尔特骑兵在战争前期给恺撒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没有马镫并没有削弱骑兵的威力,借助凯尔特马鞍,骑兵依然能稳稳地在马上投掷、刺杀、劈砍、冲锋各种动作;部分日尔曼骑兵也使用凯尔特马鞍。不列颠的凯尔特部落仍在使用欧洲大陆上已经被淘汰的战车,但它的灵活和快捷还是让罗马人难以对付;这些战车在战场上充当着运兵车,贵族们乘坐战车到达战场,然后下车作战,如果受伤或需要撤退,他们又扒上战车,绝尘而去。
高卢军队里也有投石手和弓箭手,不过他们并不属于战士阶级,因为真正的高卢战士不屑于这种不荣耀的作战方式。实际上,这些部队也很少出现在野战,更多的时候是守城时。高卢军队的组织和作战方式并不为人所知,我们只能大概地推测高卢人非常依赖开战时骑兵和步兵对敌人的冲锋效率。尽管高卢人对正式的阵地战独有钟情,但如果敌人如罗马那样强大,部分部落却会采取打了就跑的策略,不过对于一支庞大的高卢军队,游击战是不现实的,因为他们缺乏足够的补给维持与罗马军队的对峙,因此立刻决战是必然选择,否则这支大军就不得不解散,比如57BC由多个部落组成的比利其联军。 四
罗马人和高卢人的战斗风格完全不同,相比罗马人的短剑大盾,身材高大、挥舞长剑的高卢武士进攻性十足,更能展示个人的勇气和战斗技巧。不过也正是由于高卢人过于倚重个人而非整体,在与训练有素的罗马军团的较量中处于下风:比如撤退时总是一哄而散,不能相互掩护着后撤;无法应对敌人骑兵或步兵对自己侧翼的突袭;一旦空间被挤压,长剑难以施展,高卢人就成了罗马士兵的活靶。
罗马大盾使罗马士兵不像希腊人那样依赖身边战友盾牌的保护,但罗马人同样重视集体的力量。如果没有身边的战友,一个人是无法同时应付来自侧翼和后方的攻击。罗马军队的密切协作基于高昂的士气、严格的纪律和平时刻苦的训练,在恺撒高卢战争的第二年,行军中的恺撒军队遭到内尔维人(Nervii)的伏击,在没有长官指挥的情况下,士兵们自发地拿起武器,组成战斗队型。
在与高卢人作战时,罗马士兵先投掷投枪,然后靠近对方,同时利用大盾护住自己的左半身,罗马人会尽可能地拉缩小双方的距离,从而压缩高卢人的空间,使高卢人的长剑无用武之地,并发挥罗马段剑在近身格斗中的长处。利用短剑刺杀高卢人没有防护的大腿和腹股沟是罗马人常用的攻击手段,但有时罗马人也会用短剑劈砍卸掉高卢人的胳膊。总之,罗马人虽然在身材上逊于高卢人,但优良的装备和良好的训练使罗马人在阵地战中压倒后者。
五
58BC3月28日,赫尔维提人(Helvetii)以及邻近的劳里克人(Raurici)、图林吉人(Tulingi)、拉托布里吉人(Latobrigi)和波依人(Boii)离开瑞士,开始了向西高卢迁徙。这次民族迁徙的内在诱因是当地的土地无法养活日益膨胀的凯尔特人口,北方的日尔曼苏比部落的威胁是原因之一。
早在三年前的61BC,赫尔维提人(Helvetii)就开始为将来的迁徙做准备了,他们储备了足够维持部落生存三年以及到达西高卢后播种的谷物,此外还有大量的牲畜和货车。这些准备工作是在赫尔维提贵族奥格托里克斯(Orgetorix)的领导下进行的,他还暗中与塞夸尼人(Sequani)卡斯提库斯(Casticus)和埃杜维人(Aedui)杜诺列克斯(Dumnorix)接触,结成政治同盟,试图把松散的高卢部落统一起来,对抗日尔曼人和罗马人的入侵。不过,这个密谋最终东窗事发,面临试图成为国王指控奥格托里克斯(Orgetorix)自杀身亡。奥格托里克斯(Orgetorix)的死并没有延迟赫尔维提人迁徙的步伐,他们烧掉自己的家园,开始西迁。
赫尔维提人(Helvetii)的西迁引起了其他高卢部落和罗马的极大关注,这次迁徙沿途的高卢部落将面临抵抗还是加入赫尔维提人(Helvetii)的选择,如果赫尔维提人(Helvetii)成功达到目的地,被他们击败的高卢部落又将引发新一次的民族迁徙,最终搅乱整个高卢的政治格局。一些高卢部落已经向罗马求援,罗马元老院也于公元前60年派使者安抚各个高卢部落,希望他们不要加入赫尔维提人(Helvetii)。这次迁徙首先威胁到罗马的高卢盟友埃杜维人(Aedui)和阿洛布罗基人(Allobroges),尽管罗马在高卢的行省不太可能受到赫尔维提人(Helvetii)的冲击,但此前条顿人对意大利北部的蹂躏使罗马人对蛮族的迁徙保持必要的戒备,另外一个更现实的担忧是,日尔曼人很可能南下占据赫尔维提人(Helvetii)放弃的土地,对意大利造成实际的威胁,在罗马人看来,日尔曼人比凯尔特人更难对付。
部分罗马将军和政客出于私利,也积极利用这个机会介入高卢事务。比如60BC的罗马执政官梅特卢斯(Metellus)就大肆煽动对高卢的战争,西塞罗评价他“不满于任何有关高卢无事的报告”;59BC执政官恺撒同样热衷于对高卢的征服,赫尔维提人(Helveti)的迁徙只是一个借口,即使没有这次蛮族迁徙,恺撒仍然会找到其他借口发动高卢战争,如帮助埃杜维人(Aedui)对抗日尔曼人。赫尔维提人(Helvetii)通知恺撒请求借道山北高卢,被恺撒一口回绝。赫尔维提人(Helvetii)于是又折向北另寻道路,恺撒却又尾随而至,乘赫尔维提人(Helvetii)渡河时突然袭击。这一行为和后来恺撒征服高卢一样,都出自一位追求地位擢升的将军,并且完全符合罗马人的价值观和整个罗马社会的期待。 六
在恺撒担任总督的第一年,他获得了两次战争胜利,并萌发了征服整个高卢的野心。恺撒快速、果断的战术使无论元老院中的政敌还是高卢人都惊骇不已,虽然恺撒使高卢盟友免于赫尔维提人和日尔曼人的侵害,但他同时又成为高卢人的最大威胁。
三月中旬,当赫尔维提人朝日内瓦和高卢南部迁徙的消息传来时,恺撒正在罗马城,意识到赫尔维提人(Helvetii)对罗马行省的威胁,他立刻赶往行省,命令驻扎于此的唯一一个军团向日内瓦进发,并毁掉罗纳河上的桥梁;此外,他又在北意招募2个新的军团以及附属部队。同时,为了争取时间,恺撒表示考虑允许赫尔维提人借道的要求,但是当他作好了军事准备后,又拒绝。被回绝了的赫尔维提人于是折向高卢中部,恺撒迅速赶回意大利,带着刚招募的2个新军团和驻扎在阿奎莱亚(Aquileia)的3个老军团追击赫尔维提人,消灭了尚未渡过索恩河的1/4赫尔维提人。接着,罗马军队渡过索恩河,远远地尾随赫尔维提人,却并不与之交战。赫尔维提人急于脱身,并不愿意和恺撒交战,因此希望与恺撒和谈,而恺撒却漫天要价,显然热切期待不久的战争。几天后,拉比努斯占据了赫尔维提人营地上方的高地,准备发动进攻,但恺撒的斥候却错误地将拉比努斯的军队认作高卢军队,恺撒于是取消了这次攻击计划。
恺撒继续尾随赫尔维提人,但由于粮草短缺,不得不折向比布拉克特(Bibracte)到埃杜维人的地盘补充补给,赫尔维提人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攻击恺撒的后卫部队,试图切断恺撒的补给线。恺撒则在一个山坡上布阵迎敌。
恺撒的部队包括6个军团,约24000—30000人,以及数目不详的附属部队和骑兵,不过其中2个新组建的军团以及大部由高卢人组成的附属部队的战斗力很值得怀疑。赫尔维提人的兵力没有记载,他们的盟友波依人(Boii)和图林吉人(Tulingi)的兵力为15000,不过蛮族的总兵力不会超过5万人。
恺撒把2个新建军团和附属步兵部署在后方守卫营地,作为预备队;4个老兵军团排出三列阵(第一列为4个大队,第二、三列为3个大队,分别充当前一列的预备队)面向山下的赫尔维提人。赫尔维提人的阵形则相对紧密,他们将牛车、辎重、家人集中在最左面,那里有他们的盟友波依人(Boii)和图林吉人(Tulingi)。赫尔维提人首先发起进攻,被占据地利的罗马人轻易击退,不过这可能是赫尔维提人的诈败,因为当罗马人追击撤退的赫尔维提人时,波依人(Boii)和图林吉人(Tulingi)从侧翼包抄上来,再加上重新攻上来的赫尔维提人,他们将罗马人包围起来。这时罗马方阵的灵活性避免了罗马人的崩溃,恺撒命令后列的大队分出来挡住波依人(Boii)和图林吉人(Tulingi),最终两线作战的罗马人击溃了野蛮人,留守营地的预备队甚至还未动用。
战后,恺撒休整了3天,然后继续追击逃跑的赫尔维提人并迫使他们投降。为了避免日尔曼人迁入赫尔维提人放弃了土地,恺撒又命令赫尔维提人返回原来的土地。开始迁徙的368000赫尔维提人中,最后只有11万人返回了瑞士。
在击败赫尔维提人后,恺撒转而准备对付占据着莱茵河左岸的日尔曼人,他以阿里奥维斯图斯(Ariovistus)的部落掠夺罗马盟友埃杜维人以及其他高卢部落为借口,向之前的“罗马人民之友”宣战。恺撒抢在日尔曼人之前占领了贝桑松(Besancon),这时出于对日尔曼人的畏惧,部分罗马士兵以及军官,特别是那些入伍不久的新兵发生了骚乱,恺撒不得不花费时间来平定这次骚乱后,再与阿里奥维斯图斯(Ariovistus)谈判,不过毫无成果。战争不可避免,恺撒希望速战速决,因为他的补给完全依赖于那些并不十分可靠的高卢部落,另外他急行军的战争风格也增加了后勤方面的困难。
日尔曼人将他们的货车集中在阵线后方,恺撒说这是为了阻止逃兵,但真正的目的应该预防罗马人的包抄。日尔曼人首先发起快速冲锋,以致于罗马人还来不及投掷投枪,敌人已经杀到跟前;接下来的近战格斗中,由恺撒亲自指挥的罗马右翼击溃了日尔曼人的左翼,但罗马的左翼却承受着来自日尔曼人右翼的巨大压力,指挥官普布利乌斯.克拉苏马上调遣各个军团的第三列攻击日尔曼人的侧翼,终于迫使日尔曼人逃跑。此战日尔曼人损失了8万人,恺撒安排部队在维森几阿(Vesontio)宿冬,自己返回北意处理政务。
七
57BC初,恺撒开始了征服高卢的历程。一些高卢部落慑于罗马的强大或为自己的利益打算,投靠了恺撒;譬如高卢中部的埃杜维人,北部的兰米人(Remi)。不过,比利其的大多数部落试图抗拒恺撒的扩张,他们还向日尔曼人求援。恺撒估计这些部落能凑集一支20万的大军。
恺撒新增了2个军团,从而将手中的军队扩充至8个军团,恺撒打算在比利其人和东边的日尔曼人会合之前,击败他们。比利其人首先攻击兰米人(Remi)的堡垒,这里还有恺撒派来增援的轻装步兵;进攻未果后,比利其人洗劫了附近区域,转向恺撒在埃纳河(Aisne)畔的营地。恺撒用沟渠将各个装备有投射器械的阵地连接起来,组成一道阻止比利其人包抄营地的防线。随后只有零星的小规模冲突,直至双方的粮草耗尽;恺撒决定一战,但没有后勤概念的比利其人却出人意料地解散了军队。恺撒立刻命令军队攻击诺维奥杜努姆(Noviodunum)的堡垒,堵住准备返家的比利其人。诺维奥杜努姆(Noviodunum)的守军在罗马人还在作攻城准备时就开城投降了,接下来贝诺瓦契人(Bellowaci)和安比亚尼人(Ambiones)也不战而降;只有内尔维人(Nervii)决心抵抗到底。内尔维人(Nervii)联合邻近的阿特雷巴特人(Atrebates)和维洛曼杜伊人(Viromandui),计划在恺撒行军或扎营时偷袭。当地多林地,地形被灌木树篱分割地破碎不堪。内尔维人于是埋伏在桑布尔(Sambre)河远处的树林中,罗马人派出骑兵和轻步兵到河对面去侦察,剩下的人开始修筑营地。这时,内尔维人突然杀出,击退了罗马人的斥候;正在修筑营地的罗马士兵对敌人的来袭卒不及防,更糟糕的是,恺撒并没有按正常程序安排警戒部队,另外担任后卫的两个军团甚至还未赶到。
这次战斗,恺撒手上有8个军团以及数量不详的附属部队和骑兵,不过2个军团还在赶路;内尔维人有6万战士。面对突然来袭的敌人,罗马士兵和军官们极强的纪律性,这得益于平时的严格训练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在没有长官命令的情况下,他们自发地拿起武器,组织了一道阵线:左翼是第9、10军团,右翼是第7、12军团,居中的是第8、11军团。在对面,内尔维人构成强大的左翼,阿特雷巴特人(Atrebates)构成右翼,维洛曼杜伊人(Viromandui)居中。
双方的骑兵首先接触,罗马人被高卢骑兵驱散。居中的罗马部队顶住了比利其人的进攻,罗马人的左翼甚至击退了对面的阿特雷巴特人(Atrebates),并追过河去,不过这却使罗马人的阵线出现了缝隙,内尔维人抓住机会突破了罗马人的右翼,将其包围起来,并占领了罗马人的营地。恺撒的临阵指挥极大得鼓舞了陷入重围的罗马士兵,他命令士兵们展开,形成空心阵,抵御来自各个方向的进攻。最后,随着占领了敌人营地的第10军团和担任后卫的两个军团的赶到,罗马人终于扭转了战局,击溃了内尔维人。
恺撒的过于自信使他的军队一度面临非常危险的局面,但他个人的勇气和手下的经验帮助罗马军队最终险胜。这次胜利彻底打垮了比利其人,甚至莱茵河东面的日尔曼人都派使者来请降。恺撒留下一个军团平定大西洋沿岸的尚未降服的部落,自己亲率主力剿灭了降而复叛的阿杜亚都契人(Aduaduci),将剩余的53000人全部卖作奴隶。
在临近冬季的时候,恺撒派加尔巴去开通越过大圣伯纳山通往意大利的商路;加尔巴手上只有一个未满员的第12军团,当他们在马蒂尼(当时叫Octodurus)宿营时,遭到当地部落的袭击,野蛮人认为罗马军队来这里是为了征服他们,而非开通商路。由于人数和地形上的劣势,加尔巴被迫撤退,但他又声称罗马人杀死了1万野蛮人。这次年末的失利丝毫没有减损恺撒当年的战功,在罗马元老院宣布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长达15天的节日来庆贺恺撒的军功。恺撒将部队留在高卢北部越冬,他们的补给由当地部落供给,他则返回北意。 八
罗马军队在高卢就地征粮越冬的做法引起了许多高卢部落的不满,怨恨最终在威尼提亚人(Veneti)拘留前来征粮的罗马军官之时爆发了。罗马军队迅速作出反击,鉴于威尼提亚人(Veneti)的主力是海军,罗马人向高卢盟友征集船只,并在卢瓦尔河(Loire)建造战舰,同时在行省征募水手,准备在天气转好时讨伐威尼提亚人(Veneti)。威尼提亚人(Veneti)也深知扣留罗马军官的后果,为了抵御将来罗马人的入侵,他们加固了要塞的防御,并向不列颠岛上的凯尔特人求援;威尼提亚人(Veneti)对付罗马人的法宝就是对多风多浪的大西洋的熟悉。
恺撒的军队分散在高卢北部和西部,他在阿尔登部署了一支强大的部队以及数量不少的骑兵,以警戒日尔曼人可能的入侵和监视刚平定的比利其人;另外克拉苏和撒比努斯分别率领部队在阿奎坦尼亚(Aquitania)和诺曼底作战;恺撒则带着剩下的4个军团去与新建的舰队会合。
但与威尼提亚人(Veneti)前期的战争却很不顺利,每次威尼提亚人(Veneti)都在罗马人攻克堡垒之前将资源从海路转移走,使罗马人一无所获;另外,用于地中海海战的罗马战舰完全不适应大西洋的恶劣环境,只能呆在海港中。战事陷入了僵局,恺撒不得不停止进攻,等待天气好转直到舰队能出海。最终,双方的舰队在布列塔尼(Brittany)附近海面会战。
罗马舰队的规模未知,而威尼提亚人则有220艘战舰,虽然部分战舰与渔船无异;威尼提亚战舰是为适应大西洋的恶劣气候而建造的,横梁为橡木所造,船体既坚固又高大,对撞击和投射武器都有很高的防御力。
罗马舰队的指挥官是D.布鲁图斯(后来刺杀恺撒的凶手之一),罗马人使用著名的乌鸦座登上敌人的战舰进行肉搏战,使威尼提亚人的海战优势无从发挥。作战不利的威尼提亚人试图撤退,不过这次老天却站在罗马人一边,风突然停止了,最终被依靠桨手的罗马战舰追上,大部分的威尼提亚战舰被消灭。
海上力量被摧毁的威尼提亚人被迫投降,恺撒为了杀鸡儆猴,杀掉了年老的威尼提亚人,并将其他人卖作奴隶。
九
撒比努斯的对手是威内里人(Venelli)、古里奥索利特人(Curiosolites)和勒克索维人(Lexovii)的联盟,高卢人轻率地向罗马人在高地上的营地发起冲锋,结果当他们到达那里时,已经筋疲力尽,被以逸待劳的罗马人轻松击溃。于是,罗马征服了诺曼底。
奉命前往平定阿奎坦尼亚(Aquitannia)的普布利乌斯.克拉苏只有一个军团和一支骑兵分队,因此他不得不在行省征募更多的部队,然后他向比利牛斯山脉(Pyrenees)前进,途中挫败了索提亚特人(Sontiates)的阻击。接下来克拉苏将面对更强劲的沃卡特人(Vocates)和塔鲁萨特人(Tarusates),以及他们的西班牙盟友,这些西班牙人曾与罗马叛将塞多留(Sertorius)并肩作战,熟悉罗马人的战术,他们采取避而不战的战术,频繁骚扰罗马人,试图切断罗马军队的补给线。克拉苏不得不强行进攻高卢人设在高处的营地,幸而他知晓高卢人只在营地前部部署了防御,于是他命令一支部队从后方进攻毫无防备的高卢人,约5万高卢人被包围,最后只有约12000人幸免于这场大屠杀。于是,克拉苏也平定了高卢西南部。
夏末,恺撒决心征服英吉利海峡的莫里尼人(Morini)和门奈比人(Menapii)。这些部落曾支持过比利其人,不过恺撒真正的目的可能是为来年在高卢北部的征战寻找一块根据地。但是糟糕的天气和高卢人坚壁清野战术使罗马人的进攻徒劳无功。冬季来临,罗马军队在卢瓦尔河(Loire)和索恩河(Saone)之间的新征服地区越冬,作为对这一地区部落抵抗罗马征服的惩罚。 十
55BC,罗马的执政官是恺撒的亲密盟友,同时也是他最大的政敌,庞贝和克拉苏;两人利用各种食物和娱乐取悦罗马城的平民,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担忧被边缘化的恺撒决心以更惊人的军事行动唤回罗马人民对他的关注,即成为历史上第一位渡过莱茵河入侵日尔曼尼亚和横渡海峡入侵神秘的不列颠岛的罗马将军。
两个日尔曼部落,乌昔鄙夷(Usipii)和邓克特累(Tencteri)迫于苏比人的挤压,渡过莱茵河寻找新的土地,但被恺撒拒绝。随后的一次冲突中,800日尔曼骑兵击溃了为恺撒效力的5000高卢骑兵,并杀死了74人,作为报复,恺撒突袭了日尔曼人的营地,屠杀了43万人。这是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以至于罗马城中恺撒的政敌声称将在恺撒的任期结束后清算恺撒的战争罪行。在屠杀了乌昔鄙夷人(Usipii)和邓克特累人(Tencteri)后,恺撒又命令在莱茵河上搭建一座木桥,罗马军队通过这座木桥进入日尔曼尼亚,洗劫了一些空无一人的村庄,在苏比军队赶到之前又返回高卢,并拆除了木桥。这次对日尔曼尼亚的象征性入侵持续了18天。
恺撒对不列颠的入侵同样短暂。恺撒的借口是不列颠的凯尔特部落协助高卢人反抗罗马军队,跟随他到达不列颠的只有第7和10军团,没有骑兵。关于恺撒在肯特的具体登陆地点没有任何历史记载,但恺撒发现那里是峭壁,并且不列颠人已经在那里布好阵势;于是恺撒又转向数英里外的海滩登陆,不列颠骑兵和战车也尾随而至,罗马舰队不得不在深水区卸下士兵,起初罗马士兵并不愿意下水,尽管有战舰上的投射武器的火力支援,这时,第10军团的无名的鹰旗手率先跳入齐腰深的海水中,在他的激励下,士兵们纷纷入水,并组成阵型强行登陆,不列颠人溃却,没有骑兵的罗马人也无法扩大战果。随后的日子里,海峡的大浪一再阻止骑兵增援恺撒。某日,第7军团的秣粮队遭到不列颠人的伏击,尽管增援部队很快击退了偷袭者,却找来更多的不列颠人,一场会战就在罗马军营外展开了。对这次战斗恺撒记载甚略,仅提到他轻松地驱逐了不列颠人,但缺乏骑兵的罗马军队无法追击残敌。战后,恺撒向战败的不列颠部落要求人质,但出于对未来可能的风暴的担忧,他在不列颠人答复前就匆匆撤回了高卢,这个战争期间,罗马人在不列颠的活动范围未超出肯特沿海地区。
无论如何,恺撒在不列颠的军事冒险极大地提升了他在罗马平民中的声望,罗马城举行长达20天的节日来庆祝恺撒的军功,这是无论庞贝还是克拉苏都无法企及的荣耀。
十一
54BC,经过一个冬季的准备,恺撒率领5个军团和2000骑兵再次在肯特登陆,入侵不列颠;他还留下3个军团和2000骑兵监视平定不久的高卢北部,另外他还命令那些不值得信任的高卢酋长随军。一到不列颠,恺撒就亲率4个军团和大部分骑兵寻找不列颠主力决战,不列颠人则采取游击战阻粘罗马军队。终于,风暴再次光临了罗马舰队,恺撒被迫撤回桥头基地,抢修受损船只。不列颠人也利用这个间隙,组织了一支卡图维劳尼(Catuvellauni)酋长卡西维劳努斯(Cassivellaunus)指挥的庞大军队。不列颠人依然利用轻步兵、骑兵和战车的灵活性骚扰罗马军队,为了避免被分割歼灭,罗马军队不得不采用密集阵型行军。卡西维劳努斯(Cassivellaunus)对罗马秣粮队的一次草率攻击被恺撒挫败,损失惨重;罗马军队乘胜渡过泰晤士河,攻取了卡图维劳尼(Catuvellauni)部落的据点。于是,恺撒粉碎了不列颠人的抵抗,他要求降服的部落提供人质和贡金,然后就匆匆地赶在风暴之前返回高卢。
54/53BC是个不安的冬季,当年的歉收迫使恺撒将军队分散在高卢东北部越冬,向罗马部队提供补给的沉重负担这极大地惹恼了当地的高卢部落,一场针对罗马驻军的进攻正在酝酿中。 十二
位于最东部的科塔(Cotta)的冬营的防御薄弱,只有一个经验不足的军团和五个大队,这支部队遭到厄勃隆尼斯人(Eburones)的攻击,日尔曼雇佣兵也参与其中。高卢人的首领阿比奥里克斯(Ambiorix)向撒比努斯许诺,只要罗马人交出营地,他会保证他们的安全。撒比努斯轻信了高卢人,不顾其他军官的反对,率领部队走出营地,结果在一处峡谷遭到高卢人的伏击,大部被歼,撒比努斯也在试图与阿比奥里克斯(Ambiorix)理论时被杀。少部分人逃回了营地,并在当晚自杀。
昆图斯.西塞罗率领一个军团驻扎在内尔维人(Nervii)的领地,受到阿比奥里克斯重创罗马军队消息的鼓舞,当地的内尔维人(Nervii)、阿杜亚都契人(Aduatuci)决心反叛。西塞罗拒绝与叛乱者谈判,开始加强营地的防御并派人向恺撒求援;于是内尔维人(Nervii)在罗马俘虏的帮助下,修筑了一条由围墙和沟渠构成的城墙,将罗马人团团包围起来,利用攻城塔日夜围攻罗马人的营地。经过数周近乎绝望的抵抗,当恺撒带着2个军团以及少量骑兵来援时,西塞罗的军团伤亡了9成。恺撒是急行军来援的,每天行军20英里,最终击溃6万内尔维人(Nervii),解了西塞罗的围。
十三
经过灾难性的冬季,53BC的目标就是恢复叛乱的高卢东北部的秩序。期间,恺撒又新组建了2个军团,并向庞贝借用1个军团,从而使兵力达到10个军团(注:恺撒58BC赴任时有4个军团,后组建2个新军团,57BC又组建2个新军团,54BC冬季损失1个军团,再加上53BC的3个,总共10个军团),总兵力达到4—5万人。
在当年的正式征战开始之前,恺撒闪击了内尔维人,迫使其投降,然后再次返回冬营。开春时,恺撒又突袭了塞农人(Senones),在塞农人(Senones)避入堡垒之前包围了他们,后者被迫投降。率领7个军团,恺撒又开进莱茵河领域。门奈比人(Menapii)撤入沼泽地区抵抗,但罗马人修筑了堤道,蹂躏门奈比人(Menapii)的领地,最终迫使后者投降。
拉比努斯计划在特瑞维累人(Treveri)的日尔曼盟友赶到前击败他们,他手上有25个大队和一支大规模的骑兵。拉比努斯假装撤退,引诱特瑞维累人(Treveri)追击。当特瑞维累人(Treveri)攀爬陡峭的河岸追赶罗马人时,拉比努斯在山上重整了部队,并发起反击,阵型已经散乱的特瑞维累人(Treveri)一触即溃,残余也被罗马骑兵扫荡一清。
继55BC,恺撒再次渡过莱茵河进入日尔曼尼亚,惩罚那些帮助过叛乱高卢人的日尔曼部落。但由于补给困难以及恺撒似乎不愿意与强大的苏比人作战,罗马人很快就撤回了高卢。
另外3个军团则兵分两路,大肆蹂躏今天的比利时地区,迫使当地的高卢部落投降。
恺撒花费了一年时间,终于平定了高卢北部。
十四
53/52BC冬季,利用恺撒远在高卢北部和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之死在罗马造成的政治动荡,各个高卢部落开始窜联,准备一次大规模起义。发起号召的是卡尔尼特部落(Carnutes),高卢德鲁依的圣地就在它的领地中,每年德鲁依们会在圣地聚会,处理各个部落的争端。现在,为了避免圣地落入罗马人手里,高卢人决定联合起来,驱逐罗马人。大起义的起端是对奥尔良的罗马人的屠杀,领袖是年轻的阿弗尼酋长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这时恺撒尚在意大利,他立刻带着少量部队赶回高卢,以Agedincum为基地,威胁阿弗尼部落的领地,迫使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0放弃攻打罗马仍效忠于罗马的波依人(Boii)的计划。
恺撒行军路线相当曲折,攻陷并洗劫了数个高卢城镇,一方面是散播恐怖,但更重要的是筹集军粮,因为现在仍是冬季,罗马人面临严重的补给困难。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采取焦土战略,将所有的粮食和人口集中到几个防御严密的堡垒,避免与罗马人正面作战,而是试图在后勤上拖垮恺撒。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本打算放弃阿瓦利肯(Avaricum),虽然这座城镇的防御相当严密,可是在盟友比图里吉人(Bituriges)的要求下,维钦托利还是不得不下令保卫这座城市。恺撒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阿瓦利肯(Avaricum)被一条河流和沼泽环绕,恺撒命令军队冒着高卢人的袭击以及不利天气,仅仅25天就在河流和沼泽的空隙处修筑了一条宽330英尺、高80英尺的攻城阶梯,将城内的高卢守军围困起来。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则率领援军驻扎在城外,由于对罗马秣粮队的骚扰并不成功,解围无望,他计划放弃阿瓦利肯(Avaricum),但他无法说服其他高卢酋长,后者对阿瓦利肯(Avaricum)的防御仍抱有信心。在暴雨的掩护下,恺撒命令部队利用攻城塔开始攻城,在投射武器的火力掩护下,罗马士兵终于登上了城墙,但并不与残敌纠缠,直接进入城镇中心,从而瓦解了高卢人的抵抗。这次攻城战,罗马人共屠杀了4万高卢人。 投射武器
投射器是罗马军队的利器,相当于古代的大炮和机枪。早在公元前4世纪,希腊人就发明了扭力式投射器,并在接下来的希腊化时代不断得到改进,到了公元前1世纪下半叶,已经发展成相当精密而有效的战争机器。扭力式投射器分为两类:一是发射石块的弩炮,二是发射箭的蝎子炮(类似于后来的弩)。投射器由成圈的绳索或腱提供动力,用棘轮拉紧,当能量被释放,投射物即被发射出去。罗马军队里有专门的专家负责营造和维护投射器,而在战场上,操纵这些武器的却是士兵。投射器除了为罗马军队提供猛烈的远程火力外,还在像高卢人这样的野蛮人心中散播恐慌,在54BC,罗马军队成功击退海滩上的不列颠人,就和部署在战舰上的投射武器有部分关系,因为不列颠人之前对投射武器闻所未闻。
投射器无疑是先进的,但不是所有的投射器都适用于高卢。恺撒在高卢使用的基本是杀伤性(anti-personnel)投射器,尽管威力更大的投射器能对高卢人的城墙造成损伤,但恺撒更愿意使用攻城锤和坑道;实际上,大型投射器对高卢人土制或土木结构的城墙的损伤并不显著,还因为笨重,更不为推崇快速行军的恺撒所看好。相反,主要针对人的小型投射器就没有以上缺点。在与比利其人交战前,恺撒命令修筑战壕,防止比利其人的包抄。每条战壕末端的据点就部署有投射器,一旦正式交战,这些投射器就会为罗马军队的侧翼提供保护。51BC,迎战贝洛瓦契人(Bellovaci)之前,恺撒谨慎地布置自己的阵线,使之在己方投射器的射程内;高卢人知道罗马人在交战前会投掷标枪,但远处蝎子炮发射的弩箭将出乎他们的预料。当然,这两次战斗最终没有发生,因为高卢人无法应付恺撒的投射器,选择了避战。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大多数罗马军营都有投射器防御阵地,很奇怪的是,恺撒对昆图斯.西塞罗的营地遭到高卢人围攻的记叙却没有提及投射器,当然,昆图斯.西塞罗没有利用投射器保卫营地的可能性很小。数年后的日尔戈维亚(Gergovia),一个兵力不多的罗马营地得到投射器极大的帮助,一个蝎子炮每分钟能发射数枚弩箭,消耗的体力却远少于投掷标枪,如果得到熟练地操作,蝎子炮将致命地精准。
蝎子炮的精准在罗马人的战记中充分得到体现。蝎子炮能把敌人赶下城墙,以便于城下的罗马士兵使用攻城锤、坑道破坏城墙。在阿瓦利肯(Avaricum),蝎子炮就掩护了攻城阶梯的修造。
高卢同盟
尽管在阿瓦利肯(Avaricum)遭到挫折,维钦托利仍维持着同盟,并因为埃杜维人的起义得到增强。部分埃杜维人仍忠于罗马,恺撒继续从埃杜维人中招募骑兵,但起义沉重打击了恺撒本已脆弱不堪的补给线。随着冬季的结束,马匹的饲料可从野外大量获得,恺撒于是命令拉比努斯率领4个军团和骑兵去平定巴黎西人(Parisii)和塞农人(Senones),他本人则率余下的6个军团向日尔格维亚(Gergovia)进军,这座城市防御非常牢固,坐落在阿弗尼的领地上,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必然会全力防守。
日尔戈维亚
罗马人一到日尔戈维亚(Gergovia)城外,即开始建造营地,恺撒还占领了日尔戈维亚对面的山坡,在那里修造了一座小营地,控制了该城的主要水源,然后,用壕沟将两个营地连接起来,通过这条壕沟,罗马部队能不受骚扰地在两个营地间转移。恺撒下一步就是占领离日尔戈维亚(Gergovia)更近的一个山坡,由于高卢人的疏忽,罗马人轻易地越过高卢人在山坡上修造的6英尺高的防御墙,控制了这个山坡。但接下来,罗马士兵却不顾恺撒事先占领山坡即停止行动的命令,卤莽地向日尔戈维亚(Gergovia)发起进攻。城内的防御大大强于罗马人的攻击,后者遭遇了惨重的失败,包括46名百夫长在内,约700人丧命。
恺撒在日尔戈维亚(Gergovia)的失利极大地鼓舞了高卢人的士气,更多的高卢部落加入了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的阵营,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也更加积极地袭击罗马人的补给线;另一方面,为应对高卢人的骚扰,恺撒招募了一些日尔曼骑兵, 后者有效地遏制了高卢骑兵。双方接下来交锋的地点是曼杜比伊人(Mandubii)的阿莱西亚(Alesia)。
阿莱西亚(Alesia)
阿莱西亚(Alesia)是距离今天第戎西北30英里高原上的一座大型堡垒城市,南北两侧分别被峭壁和河流保护着,西边是平原,东边则有高卢大军驻守。对防御如此森严的堡垒贸然发起攻击是几乎没有胜算的,所以罗马人选择了围困。这正如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所料,他计划利用阿莱西亚(Alesia)吸引罗马军队的注意力,再在其他地区征募一支庞大的高卢军队,最后与城内的高卢守军配合,围歼恺撒的军队。根据恺撒的记载,这支高卢大军多达25万人。
罗马人在城外挖掘了庞大而精细的工事,他们先在西部的平原挖掘一条壕沟,阻止高卢骑兵袭击进行工事修建的罗马部队;然后修筑一条由栅栏和哨塔组成的防御墙,墙下又挖了两条壕沟,其中离墙较近的一条灌入河水;又在各个战略要点布置了7个营地和23个据点。整条封锁线总长11英里。尽管如此,恺撒依然不甚满意,他又在壕沟前方数码处部署了数排削尖的木桩,更远处则布满陷阱,陷阱中插满了削尖的木桩和顶端安有尖钉的木桩。
另外,恺撒又在外围修筑了一条相同的封锁线,长14英里,以抵挡高卢援军。整个工程耗时1个月。当然,根据近代的考古发现,封锁线并不如恺撒说的那么严密,很多地方,特别是那些因为地利没有修建防御设施的地方依然存在漏洞,不过,罗马人成功地抵挡了高卢人的两面围攻,即使高卢人准备架桥试图跨越长墙的外围防御和壕沟。
罗马人凭借坚固的工事逐渐消耗高卢人的兵力、补给和耐心。外围的高卢援军最终被击溃,城内的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被迫投降,他被扣留,6年后作为战俘被带回罗马,凯旋仪式后被处死。
普鲁塔克(Plutarch)详细记载了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出降的过程:酋长穿着精良的铠甲,骑着盛装打扮的马出了城门。他围着恺撒端坐的高台绕了几圈,然后下马,脱去铠甲,伏在恺撒脚边静候发落,随后恺撒命令卫兵把他带下去。 51—50BC:扫荡
恺撒将军团分散于高卢各处越冬并镇压当地的叛乱,还要保护在高卢大起义时期依然效忠于罗马的兰米人(Remi)。恺撒在高卢最后一年的征战包括冬季对比图里吉人(Bituriges)和卡尔尼特人(Carnutes)的侵袭,以及开春后对比利其地区各部落的镇压。最后只余下高卢西南部由两人领导的叛乱。
Uxellodunum
卡尼努斯(Caninus)带着2个军团到达Uxellodunum,他在城外的各个战略要点修筑了3座营地,将该城围困起来。高卢人试图突破封锁,搜集更多的补给,但被卡尼努斯击退,卡尼努斯还活捉了匪酋之一Drappes。不久,恺撒也带着援军赶到,他要亲眼见证高卢最后一股叛军被镇压。
Uxellodunum城内的守军较前一年阿莱西亚少得多,因此粮草充沛,易于坚守;而恺撒则要打算速战速决,以儆效尤,因此他命令切断高卢人的水源。与其他高卢城镇一样,Uxellodunum依赖城外的水源,罗马人于是利用投射武器阻止高卢人接近附近的河流,又修建了巨大的营地和哨塔,控制了最后一股泉水,并秘密开凿水渠,使泉水枯竭。对发生的一切莫名其妙的高卢人,以为这是上天的惩罚,被迫投降。恺撒并没有杀掉俘虏,而是砍掉他们的手臂,然后释放他们。 恺撒的百夫长们
百夫长一直被认为是罗马军团的骨干,实际上确实也是。很奇怪的是,直到恺撒时期,罗马军团并没有常规的指挥官,恺撒有时会任命一名大法官或特使代理指挥一个或几个军团。直到奥古斯都执政的元首时期,每个罗马军团才拥有自己的常任指挥官,他们一般是由皇帝任命的元老。百夫长们(以及一个军团中的6名军事保民官)于是为军团提供至关重要的领导力、经验和稳定。百夫长是最高阶的职业士兵,除了少部分因为优越的阶级出身外,大部分百夫长都因为出色的表现得到总督的提拔。这极大地激励有进取心的普通士兵在战场上表现自己,以期获得提拔,同时也鞭策百夫长们以身作则,向同僚和士兵们证明自己。百夫长多拼杀在前,因此伤亡率居高不下,比如在日尔戈维亚,战死的700人中就有46名百夫长。
百夫长极高的死亡率也可能与敌人蓄意以他为目标有关。他们独特的装备,特别是横向的羽饰和盔甲上各种勋章,使百夫长们在战场上十分显眼。一个高卢战士如果杀死了罗马百夫长,将极大地提高他的声望并得到整个部落的拥戴。
对理智的罗马将领而言,百夫长的价值不仅体现在率领手下杀敌,还在于战争经验丰富的他们提出的各种建议。恺撒经常邀请资深百夫长们参加军事会议,倾听他们的意见,并利用他们向普通士兵传达命令。作为执行者,百夫长对将领战争部署理解与否决定着下次战役的胜败。恺撒在其战记中对百夫长的频繁赞扬表现了他对百夫长角色的倚重,他经常将某次战斗的胜利归功于百夫长。但有时,恺撒也会责备百夫长,比如日尔戈维亚的败仗,百夫长们就表现地过于急切,他们为了私人的荣耀,率领士兵们突入险境。
P.塞克斯提乌斯。巴库卢斯(P.Sextius.Baculus)
第7军团是恺撒为了迎战赫尔维提人而在58BC组建的,虽然大多数是刚入伍的新兵,但骨干却是从其他军团调来的百夫长,他们将负责训练这些新兵。首席百夫长是普布利乌斯.塞克斯提乌斯.巴库卢斯,他以作战勇猛著称,但也是位经验丰富和值得信赖的指挥官。他应该是从其他军团调来,恺撒亲自任命他担任这个职位。在军团创建的第二年,即57BC,该军团被内尔维人重创,大部分百夫长或战死,或受伤,第4大队的百夫长更是无一幸免。巴库卢斯也在战斗中受了重伤,但在战地医院中进行了治疗后很快返回了军营。当年深秋,恺撒命令加尔巴指挥这个军团去阿尔卑斯山脉,第6军团刚经过与内尔维人的恶战,人员不整,有经验的军官更是缺乏,所以被当地的高卢部落压制毫不奇怪。巴库卢斯连同一名军事保民官一起去见加尔巴,说现在的情况已不能再守下去,建议立刻出营迎战。加尔巴听从下属的意见,突然出击,一举扭转战局,击溃了高卢人。
我们没有任何关于巴库卢斯接下来三年的记载,但很可能他继续留在第7军团,征战高卢北部和西部。53BC,日尔曼人袭击了一座由经验不足的第14军团驻守的营地,里面还有200骑兵和300名从其他军团转移来的伤兵。巴库卢恰巧也在这里养伤,但我们不能肯定。一些外出秣粮的士兵和奴隶遭到了日尔曼骑兵的袭击,幸存者慌忙跑回营地。巴库卢斯从病床上一跃而起,协助守住营门,为援军赶到争取了时间。但在战斗中,他再次受伤,并昏迷过去,旁边的罗马士兵将他拖到安全处。他很可能再次复原,恺撒却记录他已战死,但是后人已无法知晓他以后的事迹。
百夫长因他们的英勇而得到提拔,并继续这种表现以证明自己的提拔合情合理,或进一步提拔为资深百夫长。提图斯.普洛和卢修斯.沃伦诺斯是西塞罗军团的两位百夫长,他俩为晋升为资深百夫长而相互竞争着。54BC,普布利乌斯.西塞罗大营的防守战给了两人一决高下的机会。他们都冲出大营,普洛拿着长矛冲在前面,这时一支标枪刺穿他的盾牌,击中系剑的腰带,使他的剑卡在剑鞘中拔不出来,沃伦诺斯赶来杀退普洛身边的高卢人,但更多的高卢人围了上来,他又陷入了重围。最终,普洛救出了他的竞争对手,两人顺利返回营地,并杀死了一些高卢人。尽管两人之间的竞争关系,他们还是相互帮助了对方,并表现出了不相上下的勇气。恺撒对两人并没有记叙更多,所以我们无从得知他们是否得到提拔。
在高卢战争和内战中幸存下来的百夫长因为丰厚的军饷和战利品分配而非常富有。退役老兵大多被安置在各个行省的殖民地或意大利北部,百夫长能得到较普通士兵更多的退役金,并在当地担任各种公职。
战争的冲击
战争是是罗马人和高卢人生活的中心。贵族维持其社会地位最有效的方式之一就是在战争中取胜,战争也波及每个人的生活,无论贫富。但对高卢人而言,恺撒的高卢战争在规模、强度和破坏性上都是他们未曾经历过的。高卢部落之间的战争基本是小规模的争斗,无非是掠夺邻近部落的财物、奴隶。通过展示作战的英勇以及增加部落的财产,高卢武士得以巩固其在部落中的影响力。高卢贵族尤其喜欢通过向南边的希腊人和罗马人购买奢侈品炫耀自己的地位和财富。年轻的武士也能通过对外战争崭露头角和获得战利品。从广义的角度来看,成功的对外战争能增加部落的声威,使邻近的部落从属于己,从而降低被其他部落袭击的概率。比如,在击败赫尔维提人后,埃杜维人就允许战败的波依人在自己的领地上定居,使后者成为自己的附庸,埃杜维人的军事实力和在高卢的影响力都得到增强。同样的道理,阿弗尼人和塞夸尼人在与埃杜维人的战争中迫切地谋求日尔曼人的支持。部落之间的侵袭会导致破坏和财产损失,被俘的高卢农民通常会被卖作奴隶,永久性的占领非常罕见。
罗马人的战争方式则完全不同。凯尔特式战争主要涉及武士阶级,而罗马则是整个社会的对外扩张,并时刻谋划着。像恺撒这样的行省总督是对外征服最热切的推动者,他们也有能力组织一支军队来实施征服计划。为征服高卢而额外组建的军团不太可能给意大利的人力资源造成负担。大多数新兵来自意大利北部,他们对能进入罗马军团感到满意(因为服役能使他们获得罗马公民权)。服役意味着完全融入罗马社会以及发战争财的机遇。因此,高卢战争并没有消耗罗马朝廷多少人力和资源,但罗马的猛烈攻击以及高卢快速陨落为罗马行省的事实,对高卢人却带来很大的冲击。
罗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征服高卢的一个主要原因是高卢内部的不团结。恺撒成功地利用了各个高卢部落之间的不和,当高卢人醒悟过来,并于52BC集结在维钦托利领导下时,已经太晚了。恺撒很少记叙这场战争对高卢和它的人民的影响,因为罗马人不会关注这些,但影响无疑是深远的。尽管战争令高卢陷入了混乱,但罗马在征服地建立新行省并不妨碍高卢贵族对底层高卢人的继续统治。 战争伤亡
普通高卢人一般不卷入战斗,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卷入战争。耕地或放牧的平民可能被罗马士兵捕获卖作奴隶,或杀掉。这种行为有时会得到军官的许可,并大规模有组织的进行,尤其是当罗马人外出秣粮时;即使未获得长官允许,士兵们也会私自行动,因为长官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而对他们大加惩罚。平民遭到罗马军队掳掠的风险最大,在远离堡垒保护的野外的他们会轻易地被行进迅速的罗马军队追上。在战火连绵的52BC,恺撒的士兵经常在野外和村庄掳掠高卢平民;高卢军队对那些仍然支持罗马的高卢部落的平民也干着同样的事。高卢战争前期罗马与赫尔维提人的战争造成了巨大的平民伤亡,因为赫尔维提武士的家人就在离战场不远的货车后面观望战争进程;他们必定逃不了部落战败后罗马人的屠杀。对乌昔鄙夷和邓克特累两个日尔曼部落的屠杀更加骇人听闻,罗马军队面前只是一个防御薄弱的营寨,并只遇到微弱的抵抗。
恺撒记叙道,“由于他们是举族迁离故土,渡过莱茵河,所以其中有很多女人和小孩,他们四散逃命。恺撒命令骑兵追击日尔曼人,(追兵)毫不怜悯地杀掉那些即使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于是,恺撒在罗马的政敌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并不让人奇怪,他们威胁要审判恺撒的战争罪行。但是,这些人并不是出于对平民屠杀的愤慨而起诉恺撒,而是旨在利用此事破坏恺撒的声望。
在战争中,大多数的平民伤亡发生在围城战中。一个部落的平民经常在城镇遭到袭击并被攻陷时面临入侵者的屠戮和奴役,平民的大量伤亡同样会发生在对城镇的封锁过程中。部分高卢城镇按凯尔特人的标准有较强的防御(虽然按罗马人的标准不怎么样),它们基本上就是堡垒化的城镇,其中一些高卢城镇在公元前1世纪中期已经相当发达,拥有各式建筑和繁茂的人口。当外敌入侵时,平民会进入城镇避难,高卢军队在被击败或选择避战时也会进入城镇坚守。可是,高卢人的防御工事在罗马人眼中不值一提,因此城内所有人的命运,无论战士还是平民,都掌握在围城的罗马将领手中。按古代战争的惯例,出城投降一般会得到宽大的处理,而抵抗入侵的城镇在被攻陷后将面临非常残酷的处罚。恺撒承认52BC被攻陷的阿瓦利肯有4万人被屠杀。其中很多是妇女和儿童。恺撒还将降而复叛的阿杜亚都契整个部落卖作奴隶。阿莱西亚的围城造成更惨重的平民伤亡。维钦托利为了节省粮食,便将阿莱西亚内的曼杜比伊非战斗成员全部赶出城,而恺撒出于相同的目的,禁止曼杜比伊平民通过罗马军队的封锁线,又把他们赶回去,试图让他们消耗城内的粮食。最终,这些平民被双方遗弃在阿莱西亚城和罗马封锁线之间的无人地带,几乎全部饿死。
罗马人也无法在战争中独善其身,最惨重的伤亡是54BC冬季,一个半军团,约5000——7000人被歼灭。连恺撒也罕见地不避讳这次失败,但他将主要责任归咎于指挥这个支队的撒比努斯。据恺撒的记载,在日尔戈维亚损失了700人,包括46名百夫长;但他却慎谈其他的失利和损失,更不用说胜仗的伤亡。伤病和死亡不断使军团减员,到了内战末期的48BC,恺撒的部分军团已不足2/3。出于宣传目的,恺撒在他的战记中对大多数失利轻描淡写,伤亡人数也缩水不少。相对较少的罗马平民死于高卢战争:虽然有些罗马商人及其家人在52BC的高卢大起义中的丧命,若干高卢城镇也确实有罗马人的社区,但我们只能猜测,卷入战争的罗马平民并不多。
高卢战争造成的伤亡进行精确的统计是不可能的。高卢人的死亡数字实际上由于政治和文学的渲染扩大了很多,同时罗马人的伤亡也被低估。几万罗马人和几十万高卢人、日尔曼人、不列颠人的伤亡是比较合理的。高卢武士和适役青年遭受了比例过高的伤亡,但奴役也也使高卢人口减少。
奴役
奴役是很多古代社会的普遍现象。共和国晚期的罗马在农业和原料生产,特别是采石场和矿山,越来越依赖奴隶制。高卢人也通过部落之间的战争获得奴隶,然后用奴隶换取罗马人的奢侈品,尤其是酒。掠奴是罗马向外征服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战俘通常会被卖作奴隶。恺撒极有可能抱着这个目的在58BC发动高卢战争的。按照传统,贩卖奴隶的收益全部归于将领,战俘奴隶是他最快速积累财富的手段之一。这对恺撒而言尤其重要,因为之前在罗马竞选各种公职,特别是63BC当选大祭司的花销使他负债累累。尽管他拥有所有战争奴隶的所有权,当恺撒对部属非常慷慨,他时常将俘获的奴隶分配给士兵们。他因此备受士兵的拥戴,并赢得了他们的忠诚,这是他在内战中获胜的重要原因。
恺撒承认他的军队在高卢战争期间抓获了数量巨大的战俘,很多人被卖作奴隶。他宣称,57BC攻克阿杜亚都契人的城市后,他将53000人卖作奴隶,这或许占了整个部落过半的成员。整个部落被卖作奴隶,是恺撒对阿杜亚都契人降而复叛的惩罚(阿杜亚都契人投降的当天晚上又集结起来攻击罗马人)。俘虏以公开拍卖的方式被随军的奴隶贩子收购,巨大的收益尽入恺撒囊中。第二年,威尼提人遭遇同样的命运。尽管很多抵抗恺撒的高卢部落都得到恺撒的宽恕,没有被卖作奴隶,但只有威尼提人被区别对待,因为他们和阿杜亚都契人一样,在罗马人眼中是不可信赖的,威尼提人曾扣留恺撒的征粮官。于是,年老的威尼提人被处死,剩余的男人、女人、孩子都被卖作奴隶。
只有数量巨大的高卢奴隶才能为恺撒提供他所急需的财富。单个的高卢奴隶缺乏必要的技能,无法与地中海其他地区的奴隶竞争。西塞罗在给友人阿提库斯的信中对野蛮的凯尔特文明评价甚低,他写道,凯尔特奴隶都是未开化的文盲。上千战俘在竞技场自相残杀取悦皇帝的臣民的风气在这个时期还没兴起,很多高卢奴隶在庄园、矿山和采石场从事体力劳动,条件异常艰苦,奴隶很快就被折磨至死。包括妇女小孩的部分人被卖到罗马城,并终老于此,但大多数人则被卖到意大利北部、法国南部以及西班牙。
跟战争伤亡人数一样,被卖作奴隶的高卢人的人数无法统计;但无论如何,恺撒的战争极大地冲击了高卢的人口总数和人口比例。那些侥幸逃脱罗马人的屠杀和奴役的高卢人还要面临大规模破坏和饥荒的折磨。
破坏
古代战争的破坏性在本质上与现代战争不同;破坏敌人的财产就是战争的目的,至少在将领的授意下。士兵们偶尔的袭击、破坏和抢劫虽然不为人所知,却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出于政治目的,恺撒不会在他的战记中记录这些:纪律涣散的士兵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他要告诉罗马城的读者的是胜利战争和征服,而不是关于士兵洗劫平民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我们可以从罗马时期的其他战争传记中得到这方面的记载,恺撒的士兵自然不能免俗。跟战争伤亡人数一样,战争的破坏无法估量。针对高卢领地有组织的蹂躏行为多在上头的控制之下,那些站在罗马一边的高卢部落,如兰米人、埃杜维人从而免受其害。城镇在围城战中受到惊人的破坏,即使乡村也难逃一劫。罗马人在阿瓦利肯修筑的巨大攻城阶梯以及阿莱西亚的庞大防御工事需要海量的木材,这两座城市的周边地区即使在战争结束的一代人的时间后,依然满目创痍。
与门奈比人和莫里尼人的战争是毁灭性的。由于高卢人都撤到罗马人难以进入的沼泽,后者于是杀死和烧掉他们能找到的一切家畜、庄稼、村庄,期望迫使高卢人投降。这最终奏效。尽管有着巨大的毁灭力量,罗马人却很少将此作为击败敌人的手段。塔西陀曾在公元2世纪早期情绪化地评价罗马的行省政策,罗马人“造成一片荒野,称它为和平”。但罗马并不依靠斩尽杀绝成为帝国,因为无地可耕、无人纳税的行省对罗马毫无意义。
高卢人也依靠大肆破坏来达到战略目的:52BC,高卢起义大军采取“焦土政策”,试图迫使粮草短缺的罗马人撤军。考虑到恺撒每年都要为后勤头疼,这不失为一个妙着,于是高卢人销毁了一切多余的食物、庄稼、牲畜和房屋。结果,起义失败后的冬季对高卢人而言是绝望的,高卢中部很可能爆发了大范围的饥谨。罗马驻军更加重了饥谨的严重程度,即使罗马的附庸和盟友也不例外,他们也必须向冬营中的罗马军队提供补给。 后勤补给
高卢经济主要依靠农业,我们在前面已经目睹了高卢部分地区的人民的生活因为战争对农业的破坏而受到扰乱。恺撒向各个高卢部落强行摊派军粮供给同样造成食物短缺。虽然罗马人的后勤体系是古代世界最先进的,但是当时交通的相对不便,迫使罗马军队不得不通过就地凑粮来填补缺额。在高卢,这部分由新征服的部落负担,不过像埃杜维这样的盟友也要提供一部分,以回报罗马的支持。罗马军队不像高卢军队到了冬季会自动解散放士兵回家过冬,向这么一支庞大的常备军提供补给对高卢部落而言确实是个苦差事。在高卢战争前期,恺撒还没建立起安全的补给线,他主要依赖于埃杜维人的后勤支援。当他在尾随赫尔维提人时(58BC),恺撒就曾计划转向埃杜维的都城补充军粮;他还定期地向新败的部落甚至盟友索要谷物,尤其是每年开春田野中的农作物尚未成熟的时候。
越冬时期罗马军队对谷物和其他补给的索要量是最大的。罗马军团通常驻扎在地址精心挑选的防卫森严的冬营里,而非高卢人的城市。大多数情况下,冬营都位于新征服地区,以便于罗马人监视刚臣服的高卢部落。这既是向高卢人显示罗马军团永恒的存在,又作为对胆敢反抗罗马的高卢部落的惩罚。向罗马军队的谷物无疑是沉重的负担,甚至威胁到部落本身的生存。战争中可不存在中立,即使那些远离罗马军队的非敌对部落也被分配了提供军粮的任务。高卢西部的威尼提人并未与恺撒为敌,可当罗马人派人来征粮,被威尼提人扣留就毫不奇怪了。
宗教和社会变更
在罗马征服之前,高卢部落已经在经历社会和政治的变迁。这些变化因高卢南部和中部的部落与希腊、罗马文明的交流所致。高卢被并入罗马帝国产生了高卢——罗马文明,这是两个文明相互融合的结果,却也是仅仅始于恺撒征服战争末期的渐进同化过程的产物。对高卢的征服并没有使高卢的权力结构发生根本变化,罗马人依靠当地的贵族维持其对行省的统治。这使得只有很小的行政班子的罗马总督治理一个行省成为可能。亲罗马的高卢酋长们在他们部落内部的权势和地位没有丝毫的削弱。
罗马并不寻求在征服的行省传播自己的宗教,当地的神还时常并入罗马的诸神殿。罗马也极少迫害和镇压当地的宗教,但德鲁依教却是例外,恺撒决心把它连根扒起。德鲁依教对高卢社会的影响绝不仅限于宗教领域:德鲁依教徒在高卢部落内有崇拜的政治地位,影响力巨大。持强烈反罗马立场的埃杜维贵族兼德鲁依杜诺列克斯就是这么一个人,恺撒十分担忧他获得埃杜维部落的控制权。不过,罗马指责和迫害德鲁依教的主要理由却是人殉。
皮卡第的德鲁依神殿就清晰地向我们展示了战败武士的人殉。超过200具被支解的尸体,其中大部分为青年男性,随同他们生前使用的武器,围绕着一片中心地带放置,这和恺撒的记叙相符。这个神殿启用于公元前3世纪,可能沿用至罗马征服高卢时期,之后很可能被罗马人捣毁。罗马诗人卢肯也记载了恺撒下令摧毁马赛一座展示牺牲者头颅的神殿,类似的神殿在法国南部多处有发现。罗马人认为人殉是野蛮的,他们不能接受死者的尸体被陈列在神殿中,因此德鲁依教和人殉风俗被禁止,神殿也被摧毁。
罗马
正如前文所述,高卢战争对大多数罗马人的生活毫无影响。恺撒的同僚,特别是他的政敌,嫉恨他伟大的战功,处处与恺撒作梗,他们威胁要审判恺撒的战争罪行,一度要终止他的总督任期。不过罗马的大众却对最新的战报,尤其是远征不列颠欣喜不已:“我期盼着你来自不列颠的信。”西塞罗在写给好友特雷巴求斯的信中写道,后者正准备参加54BC的不列颠远征。
恺撒的政敌对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通过辉煌的高卢战争,恺撒收获了元老院和人民的一致赞誉;他在平民中的声望更加高涨。他还在高卢掠夺了巨额财富,仅仅几年前他还几乎破产;经过在高卢和日尔曼的战争,恺撒拥有了一支忠勇的百胜之师,这是他敢于赌上政治前途和身家性命,挑战共和国最重要的筹码。 罗马的凯旋
没有哪天或哪个事件标志着高卢战争的结束。恺撒与无数的高卢部落作战,后者在52BC还联合起来试图反抗罗马的入侵,但最终失败。经过数年的战争,单个的部落或小的部落同盟被一一击败。即使维钦托利在阿莱西亚的投降也不代表战争的终结,虽然之后再没有大规模的反抗,恺撒将此描绘成其整个任期的颠峰。恺撒宣称,他不仅征服了高卢,还彻底粉碎了由极具魅力的维钦托利酋长领导的大起义,恺撒在传记里将维钦托利描述为一位英雄。此后,恺撒停止了传记的撰写,罗马城正举行长达20天的节日庆祝胜利,他无须更多地夸耀自己的胜利。但战争并未结束,恺撒麾下的一位军官,奥路斯.希尔提乌斯继续编写恺撒的传记,直到内战前夕的50BC。小规模的战斗持续到50BC才暂歇,因为恺撒调走了高卢大部分军队来对付庞培。到了奥古都时期,高卢最终成为罗马的行省,但罗马仍要镇压零星的反抗。可是不论如何,胜负已见分晓;战争是一边倒的,高卢众部落在战争末期的投降几乎是全面的。是无条件的投降。
51BC,7个罗马军团向贝诺瓦契人进发,这似乎有牛刀杀鸡之嫌,但恺撒就是要杀一儆百。他迫使前一年的叛军残余交出法国西南部的Uxellodunum,针对北方数个叛乱部落的惩罚战争也在同时进行。奥路斯.希尔提乌斯记录的罗马在高卢的最后一次战斗发生在51BC末,当时所有的罗马军团都已开始越冬。阿特雷巴特人的酋长康缪开始作乱,他最初是罗马的盟友,但在高卢大起义中支持维钦托利。奥路斯.希尔提乌斯在“高卢战记”称阿特巴特是个臣服于罗马,并不好斗的部落,他还把康缪描绘成一个带着一伙喽罗,四处滋事的土匪。但康缪对罗马军事目标孜孜不倦地攻击,还成功伏击了罗马的运粮队的行迹表明,他是铁了心要继续高举反罗的大旗。罗马副将Volusenus通过一系列打击,终于击败了康缪;康缪按照罗马的要求居住在指定地点,并上缴人质作保。不过奥路斯.希尔提乌斯并没有交代整个事件的全过程。根据公元1世纪作家弗朗提努斯的记载,康缪乘船出逃,却因潮落而搁浅。这个狡猾的阿特雷巴特人升起了帆,令罗马人误以为他已经起航,放弃了追赶。康缪最后去了不列颠,成为当地阿特雷巴特人的王。
到了高卢战争末期,战局已经明朗化,高卢部落继续抵抗罗马已经毫无意义,哪怕高卢人尚可一战。高卢中部的许多土地备受蹂躏,尤其是52BC的高卢大起义,期间高卢人大量破坏自己的物资资源以抵抗罗马军队;无数卷入战争的部落人口损失惨重,战士凋零。常驻的罗马部队清楚地表明,跟高卢人以前面对的敌人不同,罗马人不打算撤走。在这种情况下,投降成为高卢人的唯一选择。在两千年后看来,恺撒完成几乎不可能的征服。恺撒也许很多次在战争的危急关头孤注一掷,侥幸获胜,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有效组织的罗马军团,优秀的指挥架构和后勤系统,以及经年的不懈战斗才是罗马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原因。可以说,即使没有恺撒,另一位罗马将军照样会征服高卢。
恺撒在自己剩余的总督任期内,致力于安抚归顺的高卢部落,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建立行省。但内战打断了这个规划,罗马未能派出一位元老前往高卢建省,这项工作最后是在奥古斯都手中完成的。恺撒积极与先前的敌对部落,特别部落贵族建立良好的关系。他承认归附高卢贵族的地位,并赠送礼物,以笼络他们效忠罗马以及恺撒自己,高卢部队将在未来的内战中给予恺撒莫大的帮助。恺撒保留了高卢部落的社会体制,高卢人继续居住在原先的城镇中(oppida),同时罗马化的城市也周围兴起,后者形成了行省的行政中心。各个臣服的高卢部落必须交纳一定数额的贡金。
52BC,罗马共和国举行了恺撒高卢战争期间最后一次公共节日,庆贺恺撒的战功。由于之前恺撒已经获得过数量空前的类似荣誉,所以他并没有回到罗马参加这次庆典。不过正式的庆典推迟至46BC,内经接近尾声,恺撒已自命为独裁官;这时罗马举行了恺撒的凯旋式。在凯旋式上,获得伟大战功的罗马将领乘坐一辆战车,穿越罗马城的街道,他身后有士兵扛着描绘战争的铭牌,士兵们则高唱着粗俗的歌曲赞颂自己的领袖。
高卢凯旋式是恺撒获得的4次凯旋式之一,另外3个凯旋式分别庆祝他在小亚、埃及和阿非利加的胜利。参观凯旋式的平民和所有士兵都获得赏钱,后者所得尤其丰厚,以表彰他们在内战中的忠诚。除了恺撒,维钦托利是是高卢凯旋式上的二号主角。这位高卢酋长之前被拘禁在意大利的一个城镇中6年,就是为了在凯旋式这一天,系着锁链游街,然后被带到图利亚努姆监狱绞死。恺撒利用他的战争所得在罗马城大兴土木。他主持修建维纳斯神庙的目的不仅仅是纪念其神圣的祖先(以及他的爱人克丽奥帕特拉),他还在神庙内展示他的各种珍贵战利品,尤其是来自不列颠的展品使罗马人铭记恺撒是第一个踏上这个神秘岛屿的罗马人。
恺撒对广大区域的闪电征服意味着这里还有并未归附的地区,必须进行持久的战斗以达到彻底的征服。但恺撒在任期间中得到了他所计划的以及他迫切需要来保证其政治前途的一切。他梦想着巨大的财富和军事威望,开始与赫尔维提人作战,并制定了针对日尔曼人的战争计划,这又给了他后来征服整个高卢的借口。凭借他在高卢战争中得到的财富,他赢得了内战,最终成为了罗马独裁官。
罗马和平(Pax Romana)
事实和数据是任何一部关于古代战争的传记的重点,恺撒的战记也不例外。他经常给出敌人的兵力、兵种以及伤亡数字。这些数字的可信性是值得怀疑的,因为夸大敌人的兵力和伤亡是巧妙的政治手法。杀敌数目是衡量胜利的标尺,一位罗马将领获得凯旋式的条件之一即至少杀敌5000。夸大敌人的伤亡有助于突出罗马将领和罗马部队无与伦比的战斗技巧和无畏。另外,凯旋式的最低杀敌标准可能鼓励罗马人的滥杀,哪怕战斗已经结束,无非为了凑数。高卢战记中对高卢人兵力和伤亡数字的粗略统计是极其夸张的。有时达到难以想象的程度。恺撒所谓的阿莱西亚的24万高卢援军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恺撒给出了每个高卢部落的名字以及各个部落提供的兵力来佐证自己说法。如果再加上被围困在城内的维钦托利的8万高卢军队,这意味着高卢人一次难以置信的军事集结。恺撒很可能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以寡敌众。撇开在兵力上的疑问,9年战争造成的人口损失却无疑是咳人的。一些部落被灭族,或者因为战争损失过于严重,沦为默默无闻的小部落。赫尔维提人曾自认为最勇敢、最显赫的部落,但被赶回瑞士后,再无有关他们的记载。
恺撒不应该为高卢人和日尔曼人的大量死亡受到批评,尤其在整个战争期间没有遇到大的失利情况下。54BC冬季一个半军团的覆灭的责任人是恺撒的下属,撒比努斯,他被描绘成一个无能的懦夫。在罗马人看来,恺撒对高卢人和日尔曼人的大规模屠戮是可以接受,甚至值得称颂的。两个民族在历史上都曾给予罗马人沉重打击,因此恺撒粉碎高卢和日尔曼军队被看作对以往失利的复仇,和杜绝此类失利再次发生的反击战。恺撒费尽心机在战记里将他的敌人与以前击败过罗马军队的高卢部落联系起来。恺撒在58BC的索恩河击溃的图林吉人和赫尔维提人曾于107BC击败过一支罗马军队;阿里奥维斯图斯是日尔曼国王;阿杜亚都契人是公元前2世纪末击溃数支罗马军队的辛布里人和条顿人的后裔。在罗马人看来,这些民族都是野蛮人,死的野蛮人才是好的野蛮人是合理的逻辑。
尽管存在以上的观点,罗马依然有部分政客要求取消恺撒的总督职位并追究他的战争罪。针对恺撒的指控包括在所辖行省以外地区发动战争,以及肆意杀戮无辜平民,这违背了古代战争的公平原则。对发生在55BC屠杀乌昔鄙夷人事件的谴责也许代表部分罗马人对毫无理由地滥杀妇孺行径的抵触心理。但更重要的是,那些提出指控的人都是恺撒的政敌,在他们看来,恺撒已经威胁到罗马的稳定。因此,他们要求撤消恺撒职位并送上法庭更多的是政治排挤,而非对受害者的同情。苏维托尼乌斯在《恺撒传》中写道,“他抓住一切机会挑起战争,却罔顾它的合法性和危险性。他总是无缘无故地袭击敌人和野蛮人,甚至罗马的盟友,以至于元老院最后不得不派遣特使报告高卢的状况。其中数名特使建议把恺撒移交给敌人(以惩罚恺撒的所作所为)。
高卢战争的交战双方在军事方面都无重大进步。罗马人的战斗方式以及他们的装备非常适合对付使用长剑的高卢人和日尔曼人,使用灵活的大队体制的罗马军团也是应付没有纪律和阵法概念的敌人的理想阵型。许多现代学者认为恺撒对投枪作了改进。据信他给投枪装上未完全回火的铁制枪头。这种投枪在击中敌人的盾牌后,枪头会弯曲,敌人仓促之下无法将投枪拔出盾牌,被迫丢掉盾牌;即使敌人把投枪掷回来,因为枪头已经弯曲,威力也会大减。恺撒在与赫尔维提人作战时提到了这个,现代的学者也因此断定这个改进是恺撒的功劳。枪头弯曲的投枪在阿莱西亚有出土,这表示对这种投枪的效果的记载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可靠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证实恺撒是始作俑者。之前的马略已经如此做了,他用木钉替换了将铁制枪头固定在木制枪柄上的两个铁铆钉,这样枪头充分回火的投枪也有同样的效果。
高卢人在战争中逐渐了解到,罗马人在阵地战中是无法战胜的:他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正面作战无懈可击。游记和伏击成为相对有效的作战方式,随着高卢人对罗马战法了解的日益深入,他们越来越地采用这些战术。小克拉苏在阿奎坦尼亚首次遭遇这种战术,当地的高卢部落得到了比利牛斯山脉另一边的西班牙人的援助,这些西班牙人20年前曾在罗马叛将塞多留麾下与庞培作战,他们都是游击战的行家。52BC的高卢大起义中,高卢人采取焦土政策和避而不战的游记战术试图切断恺撒的补给线,但由于罗马军队高超的围城技术,并未奏效。不过游击战依然西欧蛮族对付罗马军队最有效的战术,比如海尔曼在AD9利用伏击歼灭了罗马3个军团,粉碎了罗马征服日尔曼的企图。
将新征服土地转变为行省是个缓慢的过程。恺撒与庞培的内战极大地阻碍了这一进程,恺撒在他总督任期的最后时间内已经专注于罗马的事务。命令高卢部落交纳贡金仅是权宜之计,由于敌对的高卢部落在9年的战争中遭到重创,短时间里难以再次兴风作浪,而其他的友好部落,如埃杜维人和兰米人还庆幸于与罗马结盟的选择,所以恺撒在内战期间只在高卢保留了少量部队。高卢的部落体制基本得到保存。恺撒并不试图改变它,按照罗马治理行省的惯例,罗马对高卢的统治与各个部落酋长在部落内部的权威并行不悖。富有的贵族,无论高卢酋长还是东地中海城邦的高级长官都与罗马确实配合得很好。部落领地大体得到保留,管理它们的是罗马人的城镇,新的城镇不断建立和壮大,但这些城镇一般没有防御设施。高卢进入了开化时代。
开化的字面意思是“居住在城镇中”,罗马人并没有强行推行开化政策,不过恺撒在其独裁官任期内在高卢建立了许多罗马殖民地,多数在山北高卢。这些殖民地的作用有二:一是为那些在内战中效力恺撒的老兵提供土地,一旦需要这些聚居的老兵就可以重新武装起来,二是向当地高卢人展示身为罗马人的好处。但是让所有高卢部落接受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虽然内战期间高卢相当平静,但并不意味没有全无麻烦。39BC,总督阿格里帕(他后来赢得了亚克兴大捷,扶持恺撒的侄子屋大维成为罗马皇帝)在高卢东北和西南地区作战,平定那些尚未完全臣服的部落。他还修建了一条公路网,既加强了对高卢的控制,又促进了经济发展和罗马文明的传播。罗马奥古斯都屋大维数次视察高卢,或许通过这种方式强调他与征服这片土地的恺撒的关系,能提高他的声望。高卢东北部的罗马军营也许就是在这一时期修建的,但缺乏确切的证据。27BC,奥古斯都将高卢划分为3个行省,很可能参考了恺撒在他的《高卢战记》开篇对高卢三部的划分。这3个行省是阿奎坦尼亚、比利时高卢和里昂高卢,后者的首府为里昂,它是罗马在44BC建立的军事殖民地。作为各个高卢部落首府的城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许多迄今依然是现代法国的重要城市,如苏瓦松、巴约、都尔和欧丹,欧丹就是埃杜维的新首府,在拉丁文是“奥古斯都市”的意思。
20s和15BC之间,新的战争又在阿尔卑斯地区持续,然后罗马将注意力转移到日尔曼。AD9的军事灾难迫使罗马帝国退守莱茵河,一支强大的罗马军队沿河部署。和高卢的新建城镇一样,罗马军队修筑的基地也发展为后世该地区的重要城市:斯特拉斯堡、波恩和美茵茨。尽管有重兵驻防,高卢并未完全平定,不时有反抗罗马的起义。AD21爆发了由特瑞维累贵族尤利乌斯.弗洛路斯和埃杜维贵族尤利乌斯.萨克罗弗领导的叛乱,二人均已获得罗马公民权,还是罗马附属部队的军官。这次叛乱因不满重税而起,但并没有一呼百应,其他高卢部落甚至协助罗马军队镇压这次叛乱。AD70s的罗马军事要塞的最新发掘成果显示,即使在奥古斯都建省一个世纪以后,高卢局势依然不平静,虽然没有大规模叛乱的证据。但无论如何,高卢日益罗马化了,克劳狄时期高卢贵族已经被允许进入罗马元老院。
尤利乌斯.恺撒宣称自己征服了高卢。他确实击败了高卢各部落并迫使它们降伏,但是他并没有完全平定这个地区,却转而谋求实现个人野心。恺撒在“恺撒战记”中把自己描述成声威赫赫的高卢征服者;可是他没能将高卢转化为罗马行省,是他的政治继承人完成了这一工作。高卢并入罗马帝国开启了对西欧有着深刻的政治和文化影响的进程,它也为恺撒提供了成为罗马独裁官的绝佳跳板。 凯撒写有 一本《高卢战记》 我最喜欢故事了,尤其是长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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