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karus 发表于 2010-11-20 09:18:25

闭上眼睛,请起床【完结撒花】

写在前面:这个要写长。这个写得有点不良民。



1


   起来我就很烦,我眼睛都睁不开就被6点准时狂叫的手机惊醒,它的设计是声音越响越大,如果不关,我可以在8米外的厕所里刷牙时清楚的听到它的号陶。我对它们都没什么怨恨,它们都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很怨恨人为什么就不是死的,为什么起床以后不能刷的一下睁开眼并且也不用心存对自己睁不开眼的怒火。
   然而我是在关了闹铃并竭力睁眼未果后才起的床。这个过程,通过我对手表的痛苦的观察,用了4分钟。带着对今天的发型会是什么样子的预测,我准备洗漱。发型这东西往往是我起床以后第一个期待的东西,兴许什么时候发现变成了哈士奇了,当然,哈士奇是比较难观察到自己是哈士奇的。
   出门便发现有点凉意,我要坐车换乘地铁,我并不在意车是否准时到达——因为我不准时到达,我只希望我站在那里,车门就刚好开在身前。这样我就能省些路上的行程。等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带着你来之前其实这路车已经头接屁股地开过四辆并且拉了三车半板凳的猜想的时候。
   如果时间能够省下一点,地铁时间就算不变,我到学校也能早一点。这样我在学校充实早晨的时间也就多一点,我们都这么说,嘿,那个别写,明早抄,充实早上生活。我想这个想法是正确的,谁也不愿意早上起来早早到校无所事事,同时听着那个同样早到学校,同样无所事事,但是话痨到爆的女生,听着那个傻X陶醉地站在你面前好似对着空气一样:陈述着,感叹着,狂笑着,更令人恶心的是,她的声音就像14年没上机油的国旗旗杆的滑轮。
   所以我们给自己找点事做,这样也就给了自己低着头,并令此人感到未被宠幸的理由。可是你知道那种人,是那种你低头来劲,抬着头看她她更来劲的人。
   我路过那个灌饼摊,这种摊已经全北京遍地都是。我自以为对灌饼很有发言权,我每周末平均要吃掉5张灌饼,这个数字在3年前可以达到空前的10。可是我现在还是不知道灌饼是哪里的特产,是陕西山西还是山东河北,我想肯定不是河南,因为如果是河南的特产,按照我估计以之前那个数字吃,我健康地活到现在的事件的概率为0。
   我之前深爱的那个灌饼摊撤走了,回老家了,也可能是去别的地方卖了。我很心痛,我一直认为那里的灌饼最好,因为他的酱最好。而且经常可以抹很多,也没什么怪味。可是最大的不好,是摊主的问题,他就是跟城管叫板,结果光荣地跪了,他在事业的对话框里打下了“GG”。我的猜想是,他的灌饼摊被收,气顶丹田,血涌四百穴,一病不起。
   临终前颤巍巍地嘱咐他的女儿说,丫头,记得给人家多抹酱……还有替父报……然后一命呜呼了,这就是最合理的和城管作对的下场。
   现在经常惠顾的灌饼摊超越了以往的夫妻或者父女的家族式产业,是两个哥哥在做,做灌饼。其中一个哥哥总是穿着围裙,然后我想如果我是个腐女我就一定会想他们晚上都娱乐些什么,我会想他们真是好配啊什么的,可惜我不是个腐女,我也许是个腐男。我对他们并不是很满意,他们总是吝惜自己的酱,而无法满足我这个重口味的人。也许是他们卖的灌饼总是加咸菜,咸菜是咸的,所以酱不该多抹,但是我那个气绝身亡的灌饼摊主从来没有加过咸菜,生菜倒是加过,但是我同样拒绝那东西,这个习惯就要追溯到吃土耳其烤肉加膜,加菜后发现瓢虫的历史了。
   你要记得他们总是记不得你的,如果你只是买了就走,卖早点的一般都记忆大爷大妈,不记忆我这种买东西要这不要那还要多加酱的人。
   我说,来俩灌饼。
   我说,分开装。
   我说,要辣椒。
   我说,多抹点。
   我说,不加菜。
   我说,不不不,两个菜都不要。
   我想那个哥哥也很讨厌我这样的客户。那句分开装是一定要说的,否则他就在一张饼上抹那么一点,然后另外一张直接一扣,这样吃起来跟火烧差不了多少。我真是挺怀疑是不是他之前家里有人氯化钠中过毒。
   其实也不能这么想,没准我上辈子是白毛女呢?
   分开装两袋就不错了,那句多抹点其实也是废话,你说完他已经放下刷子了,指着咸菜,这样就直接引出第五句话,我无暇对第四句话的落实程度提出质疑。
   不过也有小宇宙爆发的时候,那时候我接过了一兜子酱,没找着饼。我想可能是那个哥哥昨晚把这个哥哥撂那了。
   把谁谁谁撂那了,这个动词短语很好使用,要是班主任老师没一脸好气,你干什么她都吼,那你就跟你同桌这么说。
   你看,你看老师。
   别人问,怎么了?
   你说,你看她,看她那脸,昨她老公把她撂那了。
   别人肯定一片敬仰。


   我接过灌饼,移动到车站,正好车到了,我上去。车里并不比车外干净。里面有几个不知技校还是普通高中中最次的那几所的学生,搞的车里面乌烟瘴气,我显得格格不入。为了早点   脱离这个地方,我最先挤到门口,并且在车门开的第一时间下车。
   下车我就发现我少做了一站,后面有人说道,你看那傻x,在这站下。
   我身前的是一个叫萨穆莱的洗浴中心,这个名字和我耳机中激昂豪放的伊斯兰音乐有所共鸣。这个地方每每到晚上总是生意兴隆。街对面有一个男科医院,交相辉应,同样人头济济。
是的,我下早了一站,不过我毫不担心,我只需要再路过一个技校就可以到地铁站。前后150米路程。而这前后两站就差这150米。
我很早便怀疑过,这两站为何出奇地近,我想可能是为了分清:洗头去的,看老二去的,和坐地铁去的这三种人。



   我就要达到学校,再拐一个弯就要到了。我甩甩飘逸的头发帘,思考着如何应对检查的老师。
   老师说,同学你停一下。
   我说,老师,我周末剪头。
   老师说,你上周为何不剪?
   我说,老师,我周末没回自己家,我回了我姥爷家。我姥爷家离市中心比较远,比较偏僻,您知道的,一偏僻治安就不好,治安一不好,违法犯纪的就容易嚣张。其中有一种就是卖淫嫖娼,老师您想,您要是一个妓女,对不起老师,如果,您一定不会在马路上招呼客人,您要变成洗头妹,然后在理发店里等客人。这问题就来了,我是想去剪头,但是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剪头。我只知道她们成天往那一坐,对,穿个超短裙还对着大街坐,我这个阳光的遵纪守法的好少年就有点肝颤,您说我要是进去了被黑社会恶势力劫持了我怎么办呢?我得不偿失。为了维护我校的良好声誉,我决定舍弃上周末剪头的计划,这充分体现了我有着良好的防范意识。
   老师说,我实在猜不出老师该怎么说。
   结果是:我转进胡同,时间还早,检查老师没来。
   德育老师是我很讨厌的一师种,因为一个女的。她只管德育,换句话说,只管计划生育,不,也不是。她夺走过我的第一次。
   人生有很多个第一次。我从家里带了个篮球,那是初一的时候,快快乐乐地打了一中午篮球,我们回班时,我在楼道里拍了一下,我并不知道不能拍,我也没有很嚣张地狂拍,我只是拍了一下,就一下,结果她跟着我进了班。
   刚才拍球的同学是谁?她说。
   我说,老师,是我。
   然后我就跟我的篮球告别了一个学期。期末的时候语文作文,我们的题目是这样的。
   亲爱的同学们,在你上了xxx中学以来,你一定有着什么你从未有过的经历和收获,请一“我的第一次”为题,写一篇作文,不少于600字。
   可以说当时还是比较纯洁的,我就写了我第一次被老师点名批评,因为我拍了球。我深刻地反省了我的错误,还在文中虚构了一个母亲的形象,极力肯定老师没收我篮球的做法。
   我的母亲的形象不是虚构的,肯定那傻x做法的我的母亲的形象是虚构的。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我只要见到有人在楼道里拍球就神经紧张,左右张望看是否那个老师在侧,可是她总是不在,我总是很扫兴,同时为“正义”得不到伸张而感到不安与愤慨。后来我发现丫看见有人在楼道里拍球居然没管。
   我只好安慰自己道,她老公那晚把她撂那了,她老公那晚把她撂那了。



   因为德育老师,内含年级组长的存在,学校的艺术类活动没一次是成功的,我认为。
   有一次我被选进剧组了,我成为了全班唯一能演王子,并且娶公主,然后相爱一生的男生。我看了看剧本,我就觉得我已然是要火了的。
   我在剧中单膝跪地,向公主表达着浓浓的,不加稀释的爱意。 但是在年级组长看过之后,我们的戏,彻底毁了。我当时是第一次排练,我们结婚,我挽着公主的胳膊,据说当时年级组长看我不放手,眼瞪得向天安门附近可见的华灯。这是我身后发生的事情,导演迅速跑过来小声告诉我快放下。导演真是个好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挽多久,我觉得我俩要是结婚我就得一直挽着才对。 之后是,爱情片段被整个删除,我改出演公主的父亲。
   他老婆那晚把他撂那了,他老婆那晚把他撂那了。
   我们的剧陷入一片混乱,我背的三大段台词成了浮云。我从一个话痨,变成了只有两句台词。
   女儿!这是第一句。
   至于第二句,我记得应该是:
   我的女儿!
   我就这样在全年级300人面前认了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比我更值得同情的是公主,她不仅没了王子,还要管王子叫父亲。
   可是别的班的戏剧都很正常,先是一出《雷雨》,我们在笑过那个丫环的被雷劈死之后,终于明白了其中牛逼的伦理关系,我们的剧组顿时不能淡定。凭什么他们可以放肆地在台上大搞XX,我们连童话般的爱情故事都不能演?
   也不能怪他们,不然,雷雨这剧要是一改,估计就只能演一下各位角色的死状,然后整个戏剧就在掌声中谢幕了。
   之后演了三个哈姆莱特,还有一个剧本忘了名字。再之后轮到我们。我们在上面傻x地表演一个童话故事,不,不能说是童话故事,是一份弱智儿康复测试资料。
   哼,我在晃眼的黄色灯光下咒骂着,我让你改我们剧本,撂你一辈子,撂你一辈子。


   卡拉ok更加惨不忍睹。我们第一次卡拉ok,有情侣公然上去牵手唱情歌,台下的各位德育老师便开始不淡定,于是在第二次比赛之前明确规定:
   歌曲内容应积极向上,歌颂社会主义建设。禁止男女生表演时过于亲密。
   于是我们就想象着,两个傻老爷们,站在台上,手拉手高唱道:
   我们唱着春天的故事,改革开放富起来。



   以上是1。



2



   骑上车,面朝西山,车堵路塞。
   车是我周末停在学校的,不是我放学以后撬的。毕竟不是手艺人。车停在学校,没有车篷,自然引来不少坏处。就比如说周末万一刮风下雨,免不了周一到学校一看,车车已然瑟瑟然了。就算是刷了漆,涂了油,车座难免被泡的发胀。我经常看着天边的乌云,默念着:
   又原电池了,又原电池了。
   骑上车,骑过的路是最舒服的路。那估计是全球最宽的自行车道之一。我迎着西山及八宝山吹来的,极富有革命气息的风,迎着东向的一字长蛇,我在这条马路上见过一堆一堆的人,一摩一摩的,他们都匆匆忙忙,唯独一人泰然自若,怡然自得。
   此人乃一卖烤白薯的。
   烤白薯本来是一个常见的职业。在10年前,世纪末,千年虫正折腾的时候,北京骑着破自行车搭着化学桶卖烤白薯的估计有几千。但如今,不仅买白薯的少了,敢于买白薯的也少了。
   此人便是一个敢于卖白薯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此人,就不由得刹住车,驻足观赏。他背后是北京图书大厦。
   抛开这人是不是想轻生的疑虑,本着此人见一面少一面的原则,我微带羞涩地指了指最小的那块白薯。卖白薯的拿出杆称,啪啪一拨。
   他说,三块。
   我递给他五块。
   他找给我两块。
   我说,开业酬宾不?
   他说,唉,小本买卖。
   他是怎么做到在上下班高峰时期面部改色心不跳,在这么一个霸道的地方卖着自己想卖的东西的呢?有如下三个猜想:
   猜想1,此人武功盖世,败民警城管,诸不法商贩后,得以安然落户于长安街头。其绝技——安能奈何拳,令无数拆迁专家自愧不如。纷纷叹道:
   奈何奈何?!
   猜想2,此人关系通达,已经打点完备。经过各路人际关系,他终于和该地城管大队达成协议,原因可能是副队长的大姑的外甥的前女友的后妈的叔叔是他死去的干爹。副队长一听,一拍大腿,道,这关系,够亲!于是赶紧下达指令,凡图书大厦门口卖烤白薯的一律不管。
   猜想3,此人是李刚。
   猜想一是武侠风格,猜想二是批判现实主义风格,猜想三是超现实主义风格,超级的超。



   三日后,此人无故失踪,尸首全无,特此凭吊。



   但至少,此人曾在北京迷惘的雾色中,卖过白薯,右靠大悦城,左依天安门,坐北朝南,一股子帝王霸气不由得从那烤得黝黑的化学桶中往外溢。
   我从他站过的地方观察这个世界,我看了看东向的车队,不由点了点头。
   他曾经拥有。



   凭吊完毕。
   也许是在他的带动之下,我后来还发现了在长安街卖煎饼的,虽然是早上。我万分激动,停在摊前久久不能言语。
   吃不?摊煎饼的阿姨问我。
   这话让我想起扫黄打非的时候,电视上播的,妓女在大街上揽客的场景。
   玩不?她们这样问。
   我激动道,吃,吃,一张!
   她问,要辣椒不?
   我说,要要。
   我习惯性地补上,多抹点。
   长安街上卖的煎饼,格外的香。



   长安街以其宽度赢得飙车党的青睐。经常可以看到有四个圈的从你身边呼啸而过——还经常没有牌照。有时候整条街都会被清干净,领导们坐着四个圈的飙了过来。
   那日见到一辆宝马的跑车,车顶低得可以当课桌写作业了。我估计那东西开得得有100以上,更要命的时候,那时正是晚高峰,西向的车虽然不多,但是仍有不少。那家伙以三位数的速度,从外道超了n辆车之后并到了内道,并线的角度估计在60度以内,看得我触目惊心,我很奇怪为什么它没有撞到——理应是应该撞了才对。
   开宝马的希望开保时捷的撞了,开四个圈的希望开宝马的撞了,开帕萨特的希望开四个圈的撞了,开标致的希望开帕萨特的撞了,骑摩托的希望开标致的撞了,骑电动自行车的希望骑摩托的撞了,骑自行车的希望骑电动自行车的撞了。
   开保时捷的也许正堵在三环,希望骑自行车的哐就撞在一起。
   经常有骑车的撞在那了,有个骑小鸟牌电动自行车的,完全忽略了路灯的存在,飞过十字路口,结果被四个圈的撞倒在地。
   骑小鸟倒是结实,马上就爬起来了,把车搬到一边。这人真是很傻,我见过的所有车撞骑车的事故,场面都是:车,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半坐着的自行车车主,无奈的汽车司机。
   四个圈上下来三人,两男一女,司机西服革履,戴着墨镜,对骑小鸟的耳语两句,骑小鸟的马上骑上小鸟,滚蛋了。
   这并不是我想叙述的,我想叙述的是我身后一骑车中年男子的自言自语。
   他说,我操,撞了。
   他说,撞得好!
   他说,呦,下来人了嘿,那人要倒霉了。
   他说,别让丫跑了。
   他说,我操,怎么让那小子跑了!怎么也得让他陪个二三十万啊。
   我蹬上车,十二分地想对他说:
   你昨晚上被撂那了吧。



   我对重大交通事故的现场从来没有概念。最早的记忆来自于社区的交通安全宣传,我第一次知道人的脑袋里原来真的是浆糊。我之后经常去看,每次看完都觉得很反胃。这就像我以后,很害怕关于外星人啊ufo什么的,但是我总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阅览室看《飞碟探索》,之后成宿睡不着,怕晚上被吸走去当小白鼠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第二天接着照看不误。
   那日电视台报导了一场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的重大交通事故,报导中说交警赶到后车祸受害者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等到救护人员赶到后,通过仪器鉴定此人已经死亡。
   反正我的感觉就是交警叔叔们觉得地上躺着一块肉,觉得已经死了,然后不太自信,医生们过来使用体温计血压计等精密仪器测定了那块肉确实已经没有了心跳。
   每天上学路上看到的那长长的一条刹车印,足足有10多米长,它总是给我带来无尽的联想。
   我估计司机当时是准备起飞了。



3



   我很少骑车出来四处转,而且即使出来,也只是绕着街区转,每到路口,我看着不认识的路,就有一种深深的不愿涉足的感觉,这让我觉得我活的那个街区好似一盘磨,我和车加起来,是这磨上的驴。
   有幸心情不错,夜里的时候出来骑车,先是去了躺书店,书店居然人头济济。我直接忽略掉了一进门的推销区,那里全是讲政治和炒股的,我到历史区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值得我掏腰包的书,历史区除了二战就是二战人物传记。心理区的没敢看,哲学区的也是这个状况。
   我在宗教类停留了一会,想学习学习圣经却不知道什么比较权威,因为我没有找到一本书上面只写着“圣”“经”这两个字,我心思可能人家都不屑让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入门。
   我觉得这是没错的,编书的人选择性地忽略着想认真学习但是尚未入门的人,我挨个搜索了德语柜,没有一本书是写给什么都不会但正经想学的人的,倒是有“速成”不少,我没敢动心。
   有一个特例就是教你画漫画的,整整堆了3平方米,触目惊心。《我要学漫画》,《我想画漫画》,《教你学画漫画》等等不可胜数,虽然这么多教你画的,中国的漫画产业在我的浆糊里依然是国足的水平。当然我可能有点偏激了,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我心里也觉得喜羊羊是一部不错的动画片,对于小朋友们开说。但是我热切地希望着看到咱们中国的动画片不在以各种动物做主角的那一天。
   韩寒的1988依然堆在那里一堆,我觉得这个书店已经没有什么前途了,应该如此设计:一楼出租,做饭馆,便宜实惠那种,越不上档次越好,因为对面是学校。二楼改成卖教辅的,
买全世界的教辅,然后与对面学校搞好关系,打听好人家讲课用什么教辅,用哪本进哪本,保证天天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至于小说文学,还是不得不卖的,放在3层,3层画出一片地方搞一个咖啡厅,自己办都可以,整个免费续杯什么的,然后等着买完教辅的小情侣进来喝喝咖啡,谈谈恋爱。
   政治炒股教你画漫画的,全扔出去。
   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感觉自己又做了个伟大的规划。
   我从书店里出来,我的车在等我,孤零零的。
   我摸着车座,说道,好哥们,等我有了钱,一定给你配一漂亮的女车,天天停你旁边。
   我又一阵自豪感,有种体谅了他人的感觉。
   等我骑上车我觉得不对。我天天骑车,我们两个原来是同性恋。
   


   当晚我在北京的夜下骑车,北京的夜景时极好的。我想,在北京的街头,仰望星空,数着星星一定是一件浪漫而美丽的事情。
   当然也不需要较高的数学素养。
   你和你的女友,站在你的自行车和你女友的自行车前面,数道:一颗,一颗,一颗...
   这时堵在你们前面的保时捷司机正在希望你们这些骑自行车的哐就撞在一起。
   别数了,去买烤白薯吧。



   但是我没有买烤白薯,我只身一人,并未觉得冷,我看着月亮,开始凭吊我的青春。
   我的青春是好的,值得凭吊。
   妈的,谁惹我我像凭吊青春一样凭吊他。



   很明显,凭吊青春是很累的一件事情,我回到家饥肠辘辘。
   心想终于可以小奢侈一下,打电话准备叫必胜客的外卖。
   对面响起了温柔的女声,我告诉她,我要夏威夷。
   我吃了10多年夏威夷风光,我不喜欢别的品种,哪种都不喜欢。
   温柔的女生问我,先生您的地址是?
   我告诉她我住某某某东路甲8号院。
   她说,对不起先生,您这个地址不在我们服务范围之内。
   我说,xx国际你们送不送?
   她说稍等,然后告诉我说,送。
   我说,我家就在它旁边20米,为什么不送?
   她说,不行,说不行就不行。
   后来我发现,7号院9号院都可以,惟独8号不能送。
   我突然觉得我活在一个孤岛上。
   我说,你们送到xx国际,我下楼接去,送不送。
   她说,我们经理说不行。
   我说,有钱不赚,再见。
   也许他们的大脑,无法处理20米外的画面。
   之后我打电话订了永和的油条,人家倒是痛快,我问他们给不给送啊,对面的女声一个劲说,送送送,当然送。
   不过不足之处就是说送,但是1个小时以后还没看到油条的踪影。我看了40分钟全彩解剖,打发时间,但是无奈有些部分太像肉店的情景,我越看越饿,想到了排骨,我开始着急起来。

   早知道就订麦当劳了,那才是神速。
   我打电话过去催,我说,小姐,我刚才,不是,一个小时前订的油条怎么还没有送来?
   她说,哦,对不起,应该马上就到了,我催一下。
   我跑到窗户看着我们院门口,有一个黑影正在徘徊,越徘徊越惆怅,越惆怅越徘徊。
   我想就是他了,但是我已经没劲下去叫他。就让他自己去惆怅吧,等冷了他会自己上来的。
   15分钟后终于听到了敲门声,我打开屋门,一股冷风袭来。
   您的油条,他说。
   我接过油条,只觉得瑟瑟,我说:
   辛苦辛苦,冻着了吧。
   他说,不辛苦不辛苦,这地方环境不错。
   合着您拿着我的油条,到了这觉得环境还不错,就和我刚才一样凭吊青春来着?
   油条凉了。
   我嚼着油条心里觉得很痛苦。
   我再也不凭吊青春了,太耽误事。



4



   我那天晚上对着北京的唯一一颗星星凭吊了一下自己青春的各种子集。我想慢慢捋一下,以备下一次累心的凭吊。
   小学的时候比较没心没肺,这是我现在对那漫长的六年的评价。
   而因为我记性一时不佳,我已经忘得差不离。我就记得在我和几个小伙伴们在幼儿园踩死了一只蓝色的虫子之后,我上了小学。
   这个事件我记忆犹新,但是我自己也怀疑这个事件的可靠性,因为理智告诉我,那种蓝色的虫子似乎是不存在的。尤其是,我对它的另一个印象是,长得很像龙虾,有长长的须,有硬壳。
   说到这里我都佩服那时的胆量,这么凶悍的一个东西敢用脚踩。
   我现在连想想当时学了什么都不敢想,我的老天,六年间我除了学校的那些东西似乎什么都没学,除了两年钢琴,钢琴那东西现在已经都忘得精光,只好作为饭后谈资了。我当时的理由似乎是太忙了,但是现在想想确实一点不忙。
   我的第二个班主任,据我妈的话说,十分不好,可笑的是我毫无感觉,也可能是小时候不记仇。我记得当时她经常在我的记事本上写,今天我犯了什么什么什么错,违反了什么什么什么纪律,要我妈在下面签字。这是很可笑的事情,在这之后的9年里,课堂上的纪律一向如此,大家说说话讨论讨论实在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倒是有一件事让我不能接受,就是我的3根自动铅笔被没收了,因为上课我把它们全摆出来了。
   当时的数学老师,我还有那么一点印象,是个小老太太,人很凶,又一次她把某差生的书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让他找他的作业——实际上是没有写的。
   后来那个差生的家长来了,再后来那个老太太不见了。
   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再后来那个差生上了一个我这个好学生没有考上的学校。我那时就似乎有点懂了。
   


   不说这些,这些政治有关的东西,已经被我这个店长扔出书店了,我们谈谈娱乐。
   游戏机不能带,且手机还没有普及的时候,我们基本依赖卡片度日。最开始玩的是一种干脆面里送的卡,我们按照编号收集着,这套卡的主题是魔力宝贝什么的,记不清了,具体的玩法很简单,就是一方把一张卡片放在桌子上,露出一段,另一个人用自己的卡片将它打掉,如果反面朝上,就可以赢得这张卡片。
   一天就可以输掉一堆,虽然有输有赢,但是这卡片就像货币流通,一旦钱不够了就会产生通缩,搞得大家都不愿意玩了。卡片数量少的第一原因就是送这种卡的干脆面买不到了。
   后来在学校背面的小卖部发现了,大家欣喜若狂。
   但是美了没几天,班主任开始收缴这种卡,我一般都把卡藏在书包底下的夹层里,所以原本可以躲过一劫。
   可是就是有个杀千刀的娘娘腔跟老师打了小报告,说我带卡了,我想是他的也被没收了,他心里不平衡。
   世界上总是有这种人。他们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别人得到,就像那个骑自行车的,万分希望骑电动的被车撞。
   只可惜我当时还没悟出那句话,否则我一定扯着他脖领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我,告,诉,你,小,心,被,别,人,撂,一,辈,子。



   卡片光荣牺牲了,我们只好回归原始的波波攒,但愿是这三个字,那普及率极高,一下课就可以看到楼道里20多个人不分男女,一起波波攒波波防的,我当时尤为狂热,冬天的时候攒到手上一道一道的裂口,满手淋漓。
   又过了一个春秋,我们重新开始玩卡片,后来玩的是口袋妖怪的,十块一盒,玩这个很耗资本,不过比较省胃。缺德的是,这玩意经常是假卡,比如说,皮卡丘,hp7亿亿亿亿亿,攻击6亿亿亿亿。我很佩服商家,把自己整的跟心理变态一样。我们买了假卡,又退不了,只好再买,钱就这样赚起来了。
   更缺德的是,后来大家提高警惕了之后,出现了一种外面有开口的盒子,能看到里面的第一张牌,上面的数字也可以清晰看到不是变态数,我们就轻松购买了。
   打开一看,妈的,就第一张不是假卡。
   所以说,好不容易摆脱通缩的状况,又有大量假币流入。真卡一卡难求,尤其是厉害的卡。以古拉顿为最抢手。我做过的最成功的一笔交易就这样诞生了,我从我后座的男生手里以2元一张的价格进了5张古拉顿,然后用10元一张的价格全部倒出。
   无奸不商,我那时也可以理解那个喜欢“亿亿亿”,上辈子疑似卓文君的商家了。
   时隔这么多年,我和我的高中同学手里拿着这中口袋妖怪的卡片时,竟除了激动没别的可做,我们都忘记当时是怎么玩的了。我们研究了n长时间,然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能量牌。



   不过比起这些,我还是更倾向于电子游戏,无奈小时候电脑接触机会太少,电脑游戏也都不大会玩。我最想玩的实际上是游戏机上的超级马里奥和口袋妖怪,一直以来,我都梦想着有一台自己的游戏机,就是那种板砖红白机,可是我还没有得到板砖的时候,出了GB,然后是GBA,然后又出了NDS,PSP,那个时候我用5张古拉顿赚的钱都已经够买一台板砖了——游戏卡另说。再后来我有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3年级的时候我看到过一个差生的作文,是这样写的:
   周末的时候我去商场买游戏机,我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终于走到了商场,买了一个游戏机,花了200块钱,我很高兴,然后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回到了家。
   心中一股羡慕之情油然而生。
   但是家里人一直没有给这个条件,板砖不知道现在是否还能买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买一台那种透明外壳的,极端富有质感。人们都有一览无遗的欲望,就像很多人喜欢把自己家厕所弄成透明的一样。
   买回来方便我凭吊。



   对了,还有一种牛逼的业余活动,我们换了新校舍后,整个年级所在的楼层是个环形的结构,我们选出“僵尸”以后,大家就开始绕圈疯跑,跟得了疯牛病一样。这游戏一做起来整个楼都在震,楼下的还以为是楼上的造反了。怪不得之前的那个校舍成了危楼,学长们也肯定迷恋过这种血性的游戏。



   当然,这种类似于城管拆楼的活动,不久就被受到惊吓的老师叫停了。



   我们还组建过党派,这是很蠢得一件事情,当时我所在的党派叫做“黄色小帽党”还是绿色,我记不得了,党内基本事务就是在一起玩捉迷藏。后来又有个党冒出来,叫纳粹党,这名听着自然比绿帽子要霸气的多,是那个书包在两年前被数学老师洗礼的差生组建的,我们就批判他思想觉悟低下,取这么一个恶俗的名字,后来我想想如果他要是起名叫做“民族社会主义党”,我们可能还会觉得这很有文化水平。
   我记得那个坑害我的娘娘腔就教育他说,你知道纳粹是什么吗?你知道纳粹杀了多少人吗?等等许多令人懒得记录的话,但是这问题的结果是肯定的,要不是敬仰它的威名,谁没事给自己的小队起一个跟糯米团子差不多的名。



   我之所以说我们这六年过的没心没肺,就是上了初中以后,很多人都说小学毕业的时候怎么怎么哭了。我觉得很诧异,那天我来到班里,班里乱哄哄的,基本都在那玩卡片,就别说哭了,连一个人安静一会,做出纪念一下这六年的架势的都没有。
   至于初中就更没人哭了,谁还会为离别这点破事苦恼呢?
   大家都去追寻自己的好日子了,你哭了,你怀念了,你的好日子就没有了。



   上初中认识的第一个人叫黄龙,入学前的加课时认识的,名字十足霸气,干事也很霸气,第一天来学校就迟到,迟到了以后还不慌不忙掏出NDS开始娱乐。更重要的是,他坐在我旁边的座位,我顿时不能忍耐,这家伙看起来还算面善,我频频撇头看他玩火影忍者大集结3,他也毫不小气,偏过来一点让我看。
   下课之后他问我会不会玩,我说,不会,我玩玩成么。
   他就给我玩了,结果我连按什么键打人都不知道。
   他说,我也不太会。
   那天我们就换了一下手机号。
   第二天早上到了学校我看他换了一个手机。
   我说,你那手机呢?
   黄龙说,昨天吃饭,手机被可乐泡了。这刚买的。
   手机泡了可以毫无压力地第二天重新再买一个,这让我对黄龙敬畏有加,从小就没大手大脚花过钱的我,对这种做法表示很难接受。
   我没有提出更多的意见,我觉得这个人不好,他太大手笔了,我跟他不是一类人,后来我就把他的手机号删掉了。



   后来黄龙就成了我们年级的大杠,我这个从来不想惹是非的人自然不敢轻易接触。当然了,不惹事不代表不会惹事,你要是一直唯唯诺诺大家都会找你麻烦,那个德语老师就是,她对那些小流氓们好着呢,他们无法无天了,她根本不管,就管我们这些一天到晚想当良民的,鸡蛋里面挑鸡蛋壳。那天我就被俩高年级的盯上了,他们把我的车撒了气,然后在有修车摊的那个胡同里埋伏着准备劫钱。这个做法是很先进的,进了胡同里,谁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他们能从观察到修车摊在胡同里并且联想到可以通过撒别人气的方法迫使别人进入胡同,这是极其优越的跳跃性思维。即便推车进来的是个彪形大汉他们也没得惧怕,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不像那种拦下来就要钱的开门见山型容易得罪人。
   当然我这个说法也不是安全正确,没有劫钱不得罪人的。
   我被一个哥们搡到一边,他说,小兄弟,借点钱用用呗。
   所有的劫钱的都说是借钱,这已经成习惯了,前辈想出来的破点子一直就延续到现在。也没有人对此提出过异议,我就觉得“借钱”这个说法不太霸气。
   既然不够霸气,为何不再销魂一点呢?小兄弟,囊中羞涩,不知可否倾汝所有而助吾辈乎?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原地清楚一块场地,开始唱戏了。
   可惜人家没有,我说,哦,那个,我。
   那哥们一瞪眼,道,别废话!
   我看他俩人高马大,我刚上初中还未发育完全,身高处于绝对劣势的我平时又不注重锻炼身体。
   得得得,就当是捐助灾区了。
   我们在花冤枉钱的时候总是会想到捐助灾区。其实给灾区的捐款未尝不是笔冤枉钱。
   正在我准备掏钱,两位哥们等着拿钱的时候,黄龙带着一帮子人出现了。
   黄龙说,干死那俩臭孙子。
   然后他俩就被干死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两个人明显已经影响到黄龙和他的兄弟们的日常活动了,他们劫了别人的钱,就没有钱给他们劫了,就算还有,劫钱这种事情不能总发生,一旦惹毛了食物链的底层,底层人民要是强迫学校领导围剿就不好办了。这样的话即便带头的很有权势,带头的爹叫张刚还是赵刚,叫什么刚都不管用了,直接脱肛。所以黄龙带人来围剿了。
   黄龙一看我,乐了。说,呦,这不是你么。
   我说,唉,多谢多谢,是我是我,多谢多谢。
   我说,今天的事情我一定要向学校汇报,你们见义勇为,应当受到表扬。
   黄龙说,那可不行,那两个人以后再找你麻烦,我可没法碰巧路过。
   我说,就说是社会上的,谁干这事还主动承认啊。
   黄龙说,不错,你写吧,我也受受表扬。
   我们总是把社会上的人想得人品低下,猥猥琐琐,混吃混合,不干正事。这就是“社会上”的人,而我们老师前嘴说完“有几个社会青年”怎样怎样,后嘴就说,你们要走向社会,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就不明白怎么就有人这么喜欢抽自己耳刮子呢。
   


   黄龙被表扬了,我向那个晚上被撂第二天没收我篮球的女人提交了我的陈述,那天我才发现,丫柜子上面整摆了一排篮球,进去以为是文体商店。
   她说,我们一定会表扬这样见到危机挺身而出的学生的。
   我想,那是你做晚没有被撂。
   


   黄龙被全校表扬,十分感谢我,他说原来打架还能被当成好事处理。
   没什么,要感谢那个老师,要不是她那天心情好理这茬了,才捕获表扬你呢。
   黄龙说,对对对,感谢老师。
   这句话就像感谢CCTV一样可笑,也就是说,你做了好事,老师不批你这是好事,它就不是好事。
   不过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黄龙的学习成绩估计是悲剧的,有一次大考之后他站在厕所对面的墙旁,头顶着墙,嘴里默念着,我是傻x我是傻x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受刺激,我想他应该不是方程式少一个上箭头就大吼大叫能掀了全班的那种不仅对题对完还觉得不爽非要吼两嗓子说自己考砸了其实考一个全班第二让所有人都恶心的想鄙视他祖宗十八代的垃圾,但是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傻x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就没有问什么,我想他说的也许是实话吧。
   有人劝,说,大哥,大哥,别这样。
   黄龙说,你们起开,我是傻x,我是傻x。
   后来黄龙转走了,嗯,出国了,去了美国。



   他爸是搞水利的,很厉害,不知道三峡是不是他爸搞的。他妈,据说拿着购物卡一次买2万块钱的衣服。
   我想这2万要是全买了我们学校的文化衫估计可以把操场给铺起来了。我就可以在上面卸下“撂你一辈子的字样”。
   他去美国之后据说混的非常好,因为美国人先名后姓,huang在那片有老二的意思。
   Long Huang,他就因为这个名字大受美国妞的青睐。
   我就突然有了一种回到原始社会的感觉,谁的huang长谁可以当老大。
   可能美国就是原始社会,人们穷的躺在沙滩上,连衣服都没的穿。



5



   之后学会了上网。
   我是做游戏地图的,类似于dota的地图,只不过是别的游戏,而且做的是单机,有剧情那种。我其实不太想说我玩的是帝国时代,因为帝国时代是个老物了。那东西已经有两位数的年龄,而且很多人对此表示不屑。
   纵然,星际魔兽红警CS霸占了绝大多数人的心,我仍然要坚守一块阵地,说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不过我也不需要有人怜悯,首先是我喜欢这个游戏,其次是,如果怜悯我的话,那那些玩的游戏全中国玩家也不到三位数的,岂不是应该一见到就啪一跪,哐哐哐三个响头然后起来泪流满面且三鞠躬道:爸,受委屈了。
   所有很多人受着苦难,但他们是幸福的。
   学会上网后我做了两件事,一是下载了大部分网上有的地图资源,二是入驻了大陆最大的专题网站。
   最开始我写的程序简直一塌糊涂,没错,就像我当时写我的“第一次”时,写的文字一样一塌糊涂,那时候写语句就像凑字数,觉得字多就是好文章,语句多就是好地图。
   好说不上,倒是说明你有毅力,总比没毅力好。
   过了5个月之后总算出了个作品,结果不好,5分满分,只评到了2点多。我作文在初中的时候30分惯了,40满分,对这个结果毫无感觉。过年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外国人举办的比赛,很蛋疼,我们三个中国人的作品全都选了日本题材,结果只有我做出来了,老外给的时间很紧,我做完之后其实已经超了deadline。
   这个词我印象深刻,觉得外国人格外的恶毒,人家只是过期了,干嘛咒人家死呢。
   我苦苦央求他们不要计较这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以为我在跟一个美国人说话,结果才发现那人是一个印度人,时差跟我们差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后来是,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一马,我在16个参赛者里,似乎是唯一的亚洲人。我玩了一下他们的作品,怪不得时间卡的很紧,都是一些边角料的作品,不上档次,我3个小时可以做出14部来。
   结果是,我得了第三,也是可喜可贺的。第一是他们网站的内部人员,这个人的所有作品基本上都是一个风格,内容设置也没什么区别,这就让我心里很不高兴,不过也没的质疑,假惺惺地在人家的帖子后面跟了congratulations,现在觉得自己很贱。
   很多结果都是内定的,我们的第二名,作品确实好,在后来的5分制评分中得了4.4分,而那个比赛中获得第一的,5分制评分似乎是只有3.9。
   所以那天我们同学在为辩论会肝颤的时候,我说,没事,这玩意是内定的,很明显,辩题对我们有利。
   我不知道那个举办比赛的印度佬什么感觉,可能人家觉得是,比赛是比赛,评分是评分,两码事,但是这还是个笑话,没天大,也有印度那么大。
   所以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抽自己耳刮子呢。
   我们论坛里面高高兴兴,大家觉得我这个成就还是比较不错的,在大陆评了4.1分,一般来说大陆比国外的评分还要严格的,于是那个作品3.9分的内部人员彻底成了国内人士们的笑柄。



   这个外国论坛之后又举行了一次年度人物之类的投票,我发现有自己人的作品之后马上就去叫大陆的兄弟们投票,当然,兄弟几个的荣誉感都比较强,注册时带上了Hawk_的组名,这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不过结果就是好多带着Hawk_的给一个叫Hawk_什么什么的投票,我们论坛的管理员也是很支持的,说谁投了给谁加虚拟币,这让有些外国人不淡定了,有一个贱货,通过谷歌翻译看了我们的网站,就是我拉票的那个贴,他居然看懂了,我在拉票,他把网址发在了论坛上,我看他语气极为得意而带有讽刺。这次我终于见识到了谷歌翻译的神通广大,原来翻译中文文章,外国人还真能看懂!
   结果是,我们Hawk组的投票全部作废。
   类似我们小组的制作组外国也不是没有,而且很多,他们也可以发动起来,给自己的组员作品投票,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再者说来,我们确实觉得自己的作品好,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的组品投票呢?还是外国人嫉妒我们的人口基数了?也许是我们在奥运会上得了太多金牌,让老外觉得不光彩。但和人口基数完全没有关系,外国人也有红果果的嫉妒。
   从那之后我对外国人彻底的失望了,原来内定结果,排挤他人,这种事全世界都有发生,我们为什么还要坐飞机10个多小时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下地之后又呕又吐,满怀期待地体验和在国内一样的不公平的生活?
   也不一定不公平,如果你叫Long Huang。



   我一直期盼着论坛能够小众一点,最好在注册用户的时候测试一下智商。如果智商太低,7,80左右的,还是推荐不要上网,跑跑步比较好。当然,这里并不是讽刺天生智力不好的孩子们,我这里的智商就是情商。
   所以还是说情商吧,上网时一件很考验一个人素养的事情,首先,不要随便当一个伸手党,我在开始混论坛的时候不经常问话,也不至于问别人论坛的一些功能如何使用,我发现“帮助”这两个字经常被人们选择性忽略掉,正如多数人都不看说明书。
   也可能都过度地相信自己的智商,觉得自己不会的帮助里肯定没有。
   看来我还真的没法把智商情商分开说。
   


   上次论坛来了一个人,自以为学问很大,发了篇帖子论战还是论什么古文写的之乎者也,看着头都大。签名更恶心:我,xxx,天地之蝼蚁,吧啦吧啦,把自己说的好渺小好渺小,其实给人感觉丫就是一自大的傻x。他发了那篇文后,我们管理员火眼金睛,看到有一句是抄的某古文,就点了一句,谁知到这人便开始没完没了,冷嘲热讽,说你做人小气啦,小心眼不大度啦什么什么的。
   我看着很是不爽,骂了,没想到这人开始骂两个人,骂完了过一会又把自己的发言编辑掉,跟销赃一样,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破绽。
   骂着骂着开始连带以前的事情,无外乎我给他的作品评分低了一定,也确实值那个分。他说,我那个作品啊,就评1分就够了,您做的多好啊等等,我特别讨厌自嘲的人,很恶心。
   有一段是这样的:

   呵呵,文盲就文盲吧,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无所谓,至于文言文么,或许你非常厉害也不得而知,无所谓啦。水平是有限啦,其实古文是我唯一爱好,五年级就开始研究并写古文写诗了,今日得见高手,三生有幸,佩服佩服。

   这句话的基本就够就是:唉,我确实是个傻x,我不在意,你很厉害,唉,我很在意,其实我也很厉害,你确实很厉害。
   我对这个自称有本科的高学历,并且貌似擅于写古文的天才感到惋惜。一边说着自己其实一点不计较,一边腻腻歪歪地跟你吵了3页帖子还觉得意犹未尽。我想他其实还是很有才华的,只不过来错了地方,我们这个地方不太接纳:半吊子,nc,伸手党,和那些自以为是的高学历。
   高学历哥哥后来写了一份道歉书,不过跟没写一样,事实上是原帖关了他没有地方叫嚣,于是又另辟战场。他觉得我们仗势欺人了,就好像我们用枪抵着他的太阳穴让他和我们吵架一样。
   到现在,抽自己耳刮子是不是已然成为国际时尚潮流了?


   还有一个从温州来的,人送外号温州兄,一点素质没有,上来就写了篇三年级水平的骂街文章骂了管理员,于是第一个号被封,接着又注册了一堆号,发了n多内容下流的地图,类似如找厕所什么的,都被我们清理掉了,这人便开始来劲,说我们欺负新人啦怎么怎么样,自己要去作魔兽地图,永远不来这里了,什么什么的。我们这很多人不高兴都嚷嚷自己要去作魔兽地图,然后发现没人挽留之后就真的离开了。这时候我们就开始下赌,赌他在几日之内会回来道歉,果不其然,温州兄2日之后再注册一号,ip地址化成灰了我都认得出来。
   之后估计封了有两位数的id号,最近他不来了,有些寂寞,还挺想他的。
   写到这里,我是认定了,抽自己耳刮子是件潜意识支配下,或者是自愿的,心智不健全的人们经常从事的活动,不分种族,不分国籍,不分年龄,不分职业,不分学历。
   用哲学的眼光看问题,这叫矛盾的普遍性。



6(上)



   在从初中毕业后的第二个教师节,我借着周五的大好时机回到了母校。自然地,学校门口人山人海,各色校服犹如八国联军入侵皇城。我毕业后因为成绩优异,受到教务处的老师赏识,现在人家受到提拔,我也终于有所仰仗了。
   我挤进人群中,此起彼浮的是“我找xxx老师”“我是xxx老师的学生”。
   但是看门的老太太,关上大门后,把守着旁边一人宽的小门,并把穿着本校校服的同学放进去。没穿的不让进。很明显,我是没有穿的。
   我看了看周围我原来的同学,也都不是高中部的了,都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怎奈传达室大妈一妇当关万夫莫开,谁也没进去。



   我上次进高中部可不像如此,我下午没课,去探望留在本校高中部上学的同学,我同样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在门外犹豫了一下,那个传达室的大爷就看着我,之后我的一个同学下来了,我说,你把外套脱了,我穿上。
   他说,不好吧,他看着呢。
   我说,少废话。
   他脱下外套,我穿上。
   我便推车走向伸缩门的开口那头,我贱兮兮地说,老师,开下门好吗?
   那大爷说,刚来啊。
   当时是12点多,我说,嗯啊,刚来。
   我相信这一系列过程他都看见了,但之后大门为我打开,我还穿着别的学校的校服裤子。
   出来其实更逗,我已经把外套还给人家了,我骑车往外走,他说,去哪啊。
   我说,哦,我是来看老师的。
   他说,现在在哪上学啊?
   我逻辑就开始混乱,我去的是高中部,那我现在应该是已经大学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说了这么一句,啊,哈,这不是快高考了么。
   说完我就觉得不对,骑上就跑,背后也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现在不同,身边全是自报师门的声音,我鼓了鼓勇气,在一片“我找xxx老师”声中说了一句“xxx老师找我”。
   当时就轰动了,传达室大妈问我,谁?
   我说,xxx,x老师,教导处的。
   大妈一听,这可了得!忙笑脸相迎,说道,快进来,就你一人吗?
   我说,那哪行。我指了指我的几个同学,说道,老师还找他们几个。
   我们被顺利地放了进来,大妈继续守住关卡,大铁门外各种羡慕嫉妒恨都被我抛之脑后。
   有关系做事,妈的,真方便!



   我进到学校里,操场稍作变化,但是进到学校里,只觉得楼道又窄了。
   一上来到二楼就是德育处,门号205。我们当时有过“浪击龙宫鼓,炮轰二零五”的美联。现在还是在这,我如果进去,也许被没收的篮球依然排成一排。
   楼道里看到了不少夸张地化妆过的女生,有些貌似眼熟,当然也不是多熟的同学,我看她们已然一副成熟女性的外表,蓄势待发准备接客的感觉。我匆匆离开。
   顺着楼道,总会路过厕所,厕所门开着,里面翻新了一下,第一个水龙头修好了。之前它一直不太灵敏,温感的,但是你把手放在下面就是不出水,我的办法是从右边拍一下,屡试不爽。当然,别的班人的做法稀奇古怪,也有很灵的,比如有人会十分爱惜又暧昧地把水龙头从下往上捋上一捋,水龙头觉得很舒服,水开始哗哗地流。还有说“谁谁谁嘘嘘”然后就把手往下一放的,竟然有时也能成功。
   黄龙他们就是狂拍一通,日久天长了,这物件禁不住这么糟尽,从水池子上分离开来,带着一根管子,在水池子上面摇曳着。
   但是水龙头并没有因为身首异处而屈服,就算它在那晃荡着,你不对它做点什么它还是轻易不出水的。
   多有灵性!



   我想看看物理老师,数学老师拜访过了,英语老师不在国内,化学办公室根本挤不进去。
   可是物理办公室也同样被狂热的女生们塞满,口中喊着我物理老师的名字。
   我扭头就走,骂道,妈的,不看了。
   想起了语文老师,但是已经没的看了,她是外聘的。



6(中)



   我在初中语文学习的道路上可谓一波三折,一开始的老师,第一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写了个下,上面一点。我学会了那个念bian。后来有同学从办公室回来以后笑道,我听见了,其他语文老师叫咱卞老师是,“小卞啊”。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老师给我的印象就是那句,“我特不喜欢语文,谁喜欢这个。”,之后我们傻傻地应和,对对对。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傻透了。
   过了一段时间,卞老师去报社了,换来一位和蔼的老爷爷,一周后老爷爷高血压,再不敢教课。
   这才聘来朱老师,他们叫她朱老太,我不敢苟同。
   听这位老师自我介绍,是个职业代课老师了,退休之后。带过毕业班无数,认真负责,魔鬼训练。一段时间里,周四一下午都是语文,连着上四个小时语文课,是一件让人虚脱的事情。两节语文正课,一小时语文大练习,一小时语文小练习。我作为语文落后分子,不得不圈起来进行小练。
   险些大小便失禁过。朱老师带我们做模拟题——用她的话说,那个叫“摸你”试题,她有点口音。做各种阅读,各种古文鉴赏,各种基础知识,最恐怖的是——作文特训。
   我一直特别讨厌写作文,特别。自从我虚构了母亲的形象之后,我作文一直没上过平均分,很痛苦,因为我不会写初中作文。
   真正的初中作文是这样的:比如你要写父爱,那么好,请用一连串比喻和排比写出你对父爱的理解。例如,父爱是火,点亮希望的灯;父爱是灯,照亮前进的路;父爱是路,通向成功之处,什么什么的,简直俗不可耐。初中的时候你要加一个题记别人还傻呵呵觉得你很有水平,到了高中你觉得自己很有水平傻呵呵地加一个题记别人都懒得骂你二。
   文中再用些同样俗不可耐的例子,什么爸爸教你骑车啊,爸爸给深夜复习的你送茶啊,估计实在逼急了爸爸给你喂奶都写得出来。
   结尾再来个总结:父爱如火如灯如路,完毕。
   就是在这样悲哀的作文训练下,我的作文水平日益下降,作文成绩稳步提高。
   真是可喜可贺。



   那时候做议论文做吐血,10篇议论文阅读8篇提到了司马迁忍辱负重,发愤图强,写出史记,另外两篇写了史记的作者司马迁忍辱负重,发愤图强。
   司马迁吃饱了撑的给一个降将求情,活该挨那一刀,结果那群无聊的闷骚男创造了那么多恶心的议论文来,我一晚忍无可忍,写下一篇文章,大骂司马迁的愚蠢做法。后来高中当作文用了一次,得了46,50满分。
   老师的评价是“旁征博引,思考深入,想法独特”。我估计这个在朱老师笔下估计还要再减10分,并且满分改成60。这不是她的错。
   不过可惜的是,这篇没有后一次的《留得残荷听雨声》得分高,这题目不是我起的,我一辈子都起不了这么骚的题目,命题作文,用了李商隐的诗好像是,原来是“枯荷”。
   一向古典文学无力的我上网狂查,各种百度谷歌。最后总算凑得800字,花了整整一天,写得我心都碎了,心思就当应付差事吧。
   拿回来一看,妈的,48。
   跟中彩票一样。我想我可以走向文学了。
   就是那种百度一下,你就文学。



6(下)



   文学和语文是截然不同的,喜欢文学的人可以十二分地讨厌语文课——我的同桌,小戈就是这样,上语文课的时候,不是爬桌睡觉,就是自己看诗词鉴赏。此人酷爱先秦文化,还研究过那时候人都吃什么,就像我喜欢欧洲中世纪,喜欢研究某战役某三个公爵全叫约翰一样。我之后就给他讲了周公吐哺的故事,又恶心又浪费,我说,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先秦,至少是周朝的时候食物都是很硬的,如果不仔细嚼一番的话是难以下咽的。
   小戈表示赞同。
   我们的另一个爱好是那来老师发的例文以后对之大批特批,类似于自我安慰——批过之后再看自己惨不忍睹的分数,心情是极其舒畅的。
   那日我们文学社招新,是文学社不是语文社,差距就在于你可以写一些根本得不到一半分的文章,然后发表,并受到热捧。再有就是可以写一些关于谈恋爱的话题,把自己的悲情史生动地描写一番,还不怕老师过目。
   即便过目,你也可以说,老师,这是文学,是小说,不是真的——其实写得比报纸上的各种新闻还真。
   于是我们决定去会场看看,路上,我问小戈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在场?
   那个女人指的就是那个早上起来用14年没上油的国旗滑轮般的嗓音喋喋不休的那个女人,自恃饱读诗书,热衷于翘着大爷般的二郎腿并进行各种上课接话和为老师正音——不保证对错。坐在位子上的时候声音别提多大,全班就听她吼了,一叫她起来,问什么都细声细语——保证没一个人听得见,不是这滑轮上机油了,是拉绳子的放慢了速度。
   小戈就说,啊,不是吧,有可能。
   那是一件极恐怖的事情。我们文学社已经一学年没有出新刊,我想要是这个女人负责,还要再等两学年——因为她将毕业,我也将无福拜读,为其中的悲情史所感动。
   我们到了会场,门开着,里面貌似正在开会,坐的都是高一的新生,我们两个比较羞涩,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我说,咱们撤吧。
   我看了看会场,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说,那走吧,咱就不起哄了。
   就在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屋里响起了那个14年,不,我觉得当时至少有20年以上了,那个滑轮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向我们扫荡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滑轮笑道。
   我们两个狂奔回班,捶桌痛哭道,太恐怖了!文学社完了,全完了!
   这是我们二人追求文学的始末。



   这时候我又徘徊到了化学办公室,我挤了进去,老师一看是我很高兴,但是显然,我要让着我前面的那个女生,女生泪眼汪汪,我靠在墙上一听,是考砸了。
   再一听,是全年级第二。我说,老师,节日快乐,我先走了。
   我赶紧离开了这个悲伤的地方。
   后生可畏。



   出门的时候竟然看见了黄龙,想必是他已经回来了。他正在跟那个没收我的篮球,表扬他聚众斗殴的德育老师聊得火热。
   老师问他,最近怎么样啊?
   黄龙说,嘿嘿,混的不错,多谢老师当年栽培。



   我蹬上车,向这个学校挥了挥手。
   日落西山,唯一一颗北京的夜空的星出现了。
   仔细想想,那么亮,似乎是火星,我的故乡。


7



   黄龙回来了,当晚我接到来自人人的信息,他说要邀请哥们们吃饭,并且玩玩。包括我,因为我是让他受到表扬的人,第一次。
   我知道他们的“玩玩”大概都是什么内容。我有点忐忑,问道,去哪?
   黄龙说,萨穆莱。
   在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萨穆莱已然升级成为正式的娱乐场所,名叫萨穆莱不夜城。我说,好吧。
   就当作体验生活吧,鬼知道这家伙会在国内停留多久,不敢不给面子。一旦情况不妙,我撤了即是。
   我说,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的?
   黄龙说,我小学蹲了一年,现在十八了,谁管我啊,谁都懒得管我。
   我说,是这样。



   我坐上公交,路过了楼下的一个路口,前晚这里发生了严重的堵塞,四辆来自四个方向的公交,每辆都顶住另一辆的中段,中间的空地还无辜地塞了两辆小汽车。后面的车队已经排了50米,我顿感无助,心想这警车来了也得堵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疏通得开,干脆不去看那富有几何美感的堵车现场。



   本以为有堵到第二天的可能,可惜没有,我坐车顺利通过那个路口。
   我站在车门口,萨穆莱出现在眼前。我开始纠结,想还是不要去了。
   门已经打开,后面两个男的问我下不下。我侧身让他们下去了,听见他们中有一个说了句傻x。也许他们要去马路对面挂急诊。
   门关上了,我在下一站下了车,随着人流进了地铁,我被挤进了晚高峰的地铁里,欲仙欲死着。



   当晚,黄龙的美女姐姐们制服了。这里的制服,不是使动用法——让她们穿上制服,更不是意动用法——以她们为制服。是被动用法,她们被警察叔叔们制服了。
   毕竟那四辆公交和两辆小汽车没有难舍难分直到那晚,警察叔叔们没有被堵在路上。
   不过黄龙没什么大问题,12小时后被放了出来,他发短信告诉我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在手机被泡的那次之后,一直记着我的手机号。
   黄龙说,幸亏你昨天没来,我被撂那了。
   在这不久后他就又到美国去了。据说不会再回来。



   我总算醒来,抓起手机一看,七点。
   下楼去买灌饼,没想到两个哥哥才刚来,正在架摊子。
   其中一个哥哥说,起晚了起晚了,不好意思。十分钟就好。
   我说,不急,慢慢来。
   我看着他们揉面打鸡蛋,突然有了兴致,问道,哥哥,灌饼是哪里的小吃?
   其中一个头也不抬告诉我说,洛阳。

[ 本帖最后由 帝国银之风¤ 于 2010-11-25 20:25 编辑 ]

三个火枪手 发表于 2010-11-20 09:29:17

KK最近写作热情很高啊..............

Ikarus 发表于 2010-11-20 09:31:21

原帖由 三个火枪手 于 2010-11-20 09:29 发表 https://www.hawkaoe.net/bbs/images/common/back.gif
KK最近写作热情很高啊..............
相当的高

三个火枪手 发表于 2010-11-20 09:51:26

话说最近本人建楼的热情很高..........

小涛 发表于 2010-11-20 10:31:07

写作看的是作者的心态。。楼主的思想很细腻。。。很有内涵{9}

_YF_羽枫 发表于 2010-11-20 12:55:44

KK……
我突然有个想法。这文你活多久它就多长……哈哈。说笑。看着这种日记体裁的特舒服。

Ikarus 发表于 2010-11-20 13:18:50

原帖由 _YF_羽枫 于 2010-11-20 12:55 发表 https://www.hawkaoe.net/bbs/images/common/back.gif
KK……
我突然有个想法。这文你活多久它就多长……哈哈。说笑。看着这种日记体裁的特舒服。
倒还不是日记。。。差点

安条克之翼 发表于 2010-11-20 13:54:03

第一号读者路过
表示没沙发很不爽
以上

陆飞 发表于 2010-11-20 14:29:09

我不是第一个留下话的
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Ikarus 发表于 2010-11-20 16:52:21

小小的更新一下

陆飞 发表于 2010-11-20 21:23:35

继续顶上去{9} {9} {9} {9} {9}

Ikarus 发表于 2010-11-20 21:25:37

嗯,又有更新

陆飞 发表于 2010-11-20 23:55:26

最后顶你
再顶我的帖子就沉了{35} {35}

Ikarus 发表于 2010-11-21 08:17:11

酒馆的竞争太惨烈了……唉更新速度要跟上

三个火枪手 发表于 2010-11-21 08:20:08

吾表示要霸占酒馆前两位................

Ikarus 发表于 2010-11-21 08:34:59

你在字数上被完全压倒了……

三个火枪手 发表于 2010-11-21 08:40:11

吾写的字数不多...............

陆飞 发表于 2010-11-21 11:09:50

原帖由 三个火枪手 于 2010-11-21 08:20 发表 https://www.hawkaoe.net/bbs/images/common/back.gif
吾表示要霸占酒馆前两位................

这个有些难了
你的竞争者太多

Ikarus 发表于 2010-11-21 16:49:08

现在是1w3k6b字

Ikarus 发表于 2010-11-21 19:18:50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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