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老鹰 发表于 2018-2-11 10:15:08

《头发丝和历史》

我觉着所谓的知识分子是个很有趣的团体。我有今天的地位也多亏了他们,因为是他们把我吹的和天神下凡一样。当然,对他们来说,这叫研究。
燕国有很多大学者写过有关我的论文,我并不认字,我让旁边人念给我听。听完后,我哈哈大笑,其实我之所以能从一个市井小民混成世界首富,单从个人技能角度来说,我只是比较无耻卑鄙下流而已。哪有他们所说的什么超人的智慧过人的胸襟这类听着很虚幻的品质啊。
即使是现在,我也坚信,人类社会和动物社会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社会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抢人还让被抢的人对你俯首帖耳。在这样的社会中,要想出人头地,唯一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卑鄙无耻和下流。
除了大学者,民间一些插科打诨的作者也写了不少有关我的文章,以他们的地位根本见不到我,他们写的都是想象中的我,所谓文艺创作既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结果他们笔下的我非常亲民,让我成了全民偶像。
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我。老师用我的例子来教育学生;青年用我的例子来激励自己;老婆用我的例子来鞭策老公。更有坑蒙拐骗者用我的所谓名言或者莫须有的投资来敛财。对于这类人我是很赞同的。
我一个市井小民就这样被神话了。和那些暴发户不同,我很认同我本来的身份。我就是一个市井小民,我不需要那些贵族的家谱和地位。我追求无限大的财富让我感觉就像站在头发丝上生活。
我享受这种感觉。

我特别喜欢喝茶。喝水是为了生存,而喝茶就是把喝水这么一个简单的工作无限复杂化。这不正是商业社会的真实写照吗。商业社会就是要把以前简单的工作弄复杂一点。正是因为复杂,才有投机取巧这个说法。
金融是个升级版。金融的世界是复杂到一定程度上的混沌。所以在金融世界里投机取巧是勤劳,坑蒙拐骗才是投机取巧。金融世界为什么存在呢。无疑只要人类文明没有突破性的发展,它将一直存在。因为金融世界满足了人类贪婪的想象。
可以这样说,金融世界是人类贪婪的想象所构筑的世界,所以它的幻灭是必然的,也许我的知识不如我手下的智囊团,但我的眼界比他们高多了,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经济危机必然会爆发,因为我现在看这个世界就像雄鹰俯视大地。即使这只雄鹰的落脚点在一根头发丝上。
我想,首相大人一定和我一样早已预知经济危机的爆发,但他所能做的只是看着它爆发,过度的干预自由经济会让原本就薄弱不堪的燕国国基轰然倒塌。
我和首相大人早有交情。我有今天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于他。如果我是个感恩的人,今天应该二话不说就答应他。但如果我是个感恩的人,当年他也不会启用我;如果我是个感恩的人,我现在顶多就是那些花钱买贵族头衔的暴发户。
总之,我和他的关系很奇妙,互相帮助又互相博弈。从个人角度来说,我挺佩服首相大人的,他是个很善于表现的人,虚荣是他生存下去的养料,他时刻都需要他人的注视。
不过与此同时,他又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沉默起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和他一起沉默。我佩服他的地方,就是他能把这两种极端相反的品质给融为一体,并且灵活运用。只能说,他是天生的政治动物。
他来找我的目的自然是要我助他一臂之力夺取天下;我对天下没兴趣,我对垄断天下的生意有兴趣。而如果经济危机爆发,那么我很可能为了这个目的而不得已的夺取天下。当然,作为一个天生的政治动物,他的所有请求都是一场交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们之间的交流神奇极了;就像一对一见钟情而又相爱了八十八年的老情侣,随便一句话,就能懂得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你喜欢喝这个茶?”首相大人笑的很放肆,眼泪都笑下来了。然后忽然很严肃——这个转变让你怀疑他脸上的表情像翻日历——的和我说。
“我也喜欢喝这个茶。明天我让人送几斤过来。”首相大人淡淡的说,用杯盖拨弄了一下茶杯里的茶,然后浅浅的喝了一口。
“哎,首相大人哪里话。理应是我差人送几斤到你府上才对。”首相大人挥了挥手,转过头来盯着我,眼神很犀利,好像要看穿我的灵魂一样。首相大人真让人捉摸不透,以前他从来没用这种方式和我交流过,他甚至都没认真看过我几眼,不过我也是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于是和他对视。
我不知道我在眼神上有没有输给他。不过我的一条腿却在微微颤抖,首相大人犀利的眼神似乎把我带回了那个夜里,月光照在我们母子身上,我看着妈妈在为我做衣服。我时常想起这个画面,每次想到这个画面,似乎当时房间里的味道都在鼻尖徘徊。
这时候,我会很激动,我也很诧异,作为一个活在头发丝上的人我怎么会激动呢。我提醒我自己不能激动,激动过分就会失败。
我相信,首相大人和我一样是活在头发丝上,这次的金融危机把我们挪到了同一根头发丝上,我们虽然互相欣赏,但必须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个堕入头发丝下面的深渊,否则我们就一起掉下去了。当然,无论是我还是他,我们在意的都不是谁将会掉下去,我们在意的是在头发丝的博弈。只有最冷静的那个才能成为胜利者。
所以,我最后答应了首相大人助他一臂之力,因为他刚刚犀利的眼神找到了我的弱点,我却不知道他的弱点。不过我是个理性的人,我一定能找出首相大人的弱点,我答应助他一臂之力换句话说,也可以说是为自己赢取战略时间。
当我们以相通的心态站在头发丝上时,到底谁才是赢家在,只能看历史更偏向谁,我们将尽情享受在头发丝上博弈的快感,而无论最后是我赢了还是他赢了,我们都将以历史来掩埋对方。

yehuankun 发表于 2018-2-11 13: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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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老鹰 发表于 2018-2-13 15:34:13

本帖最后由 阿鬼老鹰 于 2018-2-13 16:23 编辑

我手下的兵都是老弱病残,因为没有兵愿意跟我。军中没人不知道我是首富的女婿,他们当然也知道我被提拔成军官是因为我岳父。他们是不识时务嘛?当然不是,他们非常识时务,但也不能说他们拍马屁或者卑躬屈膝啥的。其实燕国的军人绝大部分都来自上层社会,只有上层社会的人才愿意打仗(你说奇怪不奇怪),而他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燕国有大陆最好的大学,在燕国的教育体系中体育占比很大,任你文化课再好,体育不过关也不行。
所以来参军的贵族们绝大部分是文武双全,可谓人中龙凤,但钱这东西在燕国要比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地位都高。我最早是从楚国来的,在楚国就不是,在楚国比钱重要的东西有很多。其他国家也是,唯有燕国是有钱就是老大。
所以我岳父虽然没读过什么书,还是个同性恋但他在燕国的实际地位比皇上都高。即使像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也知道所谓的皇上现在只是个摆设。
我是首富的女婿没错,我老婆也确实是我岳父最疼的女儿;但我岳父虽然是同性恋,生育能力却出奇的好,光儿子就有二十来个(我虽然是他女婿,但他到底有多少儿子我实在不清楚,说不定还有私生子啥的嘞),当然燕国并不像其他国家是重男轻女的,燕国只重视钱,谁能创造更多钱,谁就会成为我岳父的继承者。
对于我老婆他们不了解;但对于我他们却再了解不过了。虽然我的身体很强壮,箭法很准武功也不错,但我一点没有上进心,我想他们大概想能找我这样的男人做老公的女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以后继承我岳父的财产可能性小,所以没必要和我表示友好。
于是我连队里的士兵都是老弱病残,人数也不够。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是个不求上进的人嘛。在燕军中没有同情怜悯的说法,这是一个适者生存的环境,所以我所谓的老弱病残拉出去都是个顶个的强。我虽然是个不求上进的人,但我身体健壮箭法好武功也不错,所以他们看不起我只是放在心里,像我手下的这些兵弱一点的就会被欺负。言语肉体上的欺负都会有。
近期不断有燕军从蓝河上运过来,我们和炮兵步兵的协同演练强度也越来越大,哦,对了,我们弩箭手和火枪兵现在并为一个兵种,列装一种全新的火器,叫步枪。这玩意的射程比之前的火枪多了一倍还不止,准头也更准了。
那天我们用步枪进行了一场实弹演练。我随便打打就打出了第一的成绩。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要拿起枪我的内心就出奇的平静,周围所有人和事都在我眼中消失,我的眼中只有目标。坦率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我对什么都不在乎,但这种不在乎的态度也许在别人眼里就是傲慢,所以当宣布我的打靶成绩是全军第一时,我扫视了一下四周,有人脸上露出不屑和愤怒的表情。
当然对这个我也所谓,你以为我想打出第一名的成绩嘛?你错了,我根本不想打出第一名的成绩,我根本不想出风头。我只想吃饱饭睡好觉,锻炼好身体,有时间就去美丽的郊外散散步,如果说我目前阶段人生有什么追求,那么就是这个啦——哦,不对,我最大的追求是回家见老婆,然后和她在床上大干三天三夜。哈哈。

是的,我很喜欢锻炼身体,从我在干娘的酒馆时起就很喜欢锻炼身体。那时候没有意识到,现在我知道了,每个男人天生下来都有某种爱好。有的爱赌博,有的爱喝酒,有的爱抽烟,而我爱女人。爱女人就要有个强壮的身体,所以我不抽烟不喝酒,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锻炼身体。长大了又进行系统性的训练。
所以,我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帅哥,和我好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留恋我的身体,我记得有一个富商的老婆,她常年得不到满足,花了很多钱找了很多猛男结果却证明她的钱都白花了,直到有一天碰到了我。
我猜也许是她对我的肉体过于留恋,结果她对我所表现出的举动简直疯狂,甚至可以说是可歌可泣的爱情。她抛弃了丈夫和孩子要和我浪迹天涯。她丈夫不在意她在外面有多少男人,甚至说只要她愿意保留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可以让我搬进他家里住,任我们何时何地的做爱。
当然最后我摆脱了她,我不知道她后来的结局是怎么样。是重回无私的丈夫的怀抱,改过自新,相夫教子;还是继续找男人来满足她空虚的肉体以及更加空虚的灵魂。
我在燕国遇到这个贵妇人,当时我干着一份很轻松的工作:驾马车。为了摆脱她,我连夜溜走,跑到了京城庐州城,在庐州城里我还是找了一份驾马车的工作,然后就遇到我的毕生所爱,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婆。

其实我是个孤儿。那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突然有一天让我喊她干娘,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干娘,当时我大概五岁;但五岁的我已经可以帮干娘端酒上菜了。
干娘的酒馆在齐国和楚国的交界处,同时还是楚国的一个港口。当时的燕国商人在大陆上已经很活跃,干娘的酒馆里最多的人就是他们,燕国商人无不对干娘垂涎三尺,现在想来干娘真是个很精明的女人,那些燕国商人无不被她玩的团团转转,最后乖乖的把钱掏给她。
也有一个粗鲁的燕国商人想要用强,干娘只象征性的喊了几声,门口就冲进来几个强壮的男人把那个燕国商人打的鼻青眼肿,从此以后所有燕国商人都学了个乖,不敢动手动脚,但在酒馆里钱还是照样花,甚至比以前更多了。
后来我听说港口这里有好几个扛沙包的都是当年干娘的追求者,他们以前并不是抗沙包的,只是干娘在这里开酒馆他们想在她身边守卫她,顺便就当了抗沙包的。据说他们当中还有个读书人。
我五岁就开始在干娘的酒馆里端酒上菜,干到了十六岁,这十一年时间里我虽然都在一个不足两百平米的小酒馆中工作,却把整个大陆都熟悉了一遍,因为燕国的商人越来越活跃,每天停泊港口的商船越来越多,来酒馆喝酒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当然燕国商人还是主力,我听他们讲述各地的风土人情,当然他们讲的最多的还是女人,因为商人讲究高效所以他们讲的女人都是青楼女子,让很小的我就对女性这个群体留下很不好的映像:风骚。我想我要是不在那个环境下长大,以后可能不会和那么多女人厮混。
当然,干娘除外,干娘并不是风骚的女人,干娘确实是女人,但对我来说她只是干娘。这十一年里,我觉着干娘一点都没变,但她却一直和我说,小山啊,干娘老了。我说,干娘没老,干娘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这时候,她会轻轻的摸摸我的头,然后微微一笑。
我和干娘的关系更像是好朋友,而不是母子。等我长到十二岁时已是个翩翩美少年了,附近的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孩无不被我吸引,我的第一次是献给了一个少妇,那是一个下午,她以肚子疼为由让我给她揉肚子,揉着揉着就把我抱上了床,事后我觉着很疼。晚上回去我把这事告诉了干娘,问她是怎么回事,怎么小鸡鸡那么难受呢。
干娘抱着我哈哈大笑,然后拿了一瓶酒进来,倒了两杯。
“来,好儿子,恭喜你成为男人了!”说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后来我和那个少妇又好了两次,客观来说她的身材还是很好的。不过我又有了新目标,从十二岁到十六岁这四年里方圆二十里的小姑娘被我睡了个遍。这要得益于干娘的指导,我什么话都和干娘说,于是她对我追女孩的手段予以修正,终于我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
在我和干娘分享我和那些小姑娘的故事的时候,干娘也会和我说她是怎么诱骗那些脑满肠肥的燕国商人,要他们乖乖交出钱。那四年里我们差不多每晚都给对方说一个故事,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听对方讲故事或者讲故事给对方听。
我和我老婆从相遇到出来打仗,一共只有两年,这两年我非常快乐;而自从我的第一次献给那个少妇到干娘死去,一共四年,这四年我同样非常快乐。只能说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非常快吧。
干娘病倒了,我日夜守护在她身边。小时候我就特喜欢和她一起睡,一直到我把第一次献给那个少妇前,我都和干娘睡一间房。干娘虽然病倒了,但我却因为能和她再睡在一间房里而感到高兴。
起初以为只是人老了,抵抗力差,休息几天就好了。但干娘却愈发消瘦,有一天我看到她消瘦的脸庞,鼻子一酸,跑到屋外,我哭了,我怕给干娘看见加重她的病情,所以我跑到屋外哭,小声的哭,怕给她听见,我想到更远的地方放声大哭,但我不想离干娘那么远。
有一晚我做梦干娘的病好了,我再也不和小姑娘厮混了,一心只守在干娘身边,和她一起把酒馆经营好。在梦中我发现,只有干娘对我才是最重要的。忽然感觉有人拍我的头,当然是干娘喽。我看到干娘双眼噙着泪水,望着我,干娘就在这一晚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声都未哭,而是非常事务性的把干娘的身后事给处理掉。码头上那几个抗沙包的也来帮忙,他们也没有哭,我们没有惊动旁人,只有我们几个,干娘生前最爱她的几个人把她给埋葬了。
后来,我不知道那个几个扛沙包的去哪了,我把干娘的酒馆又经营了一年,好像干娘在天有灵看着我一样,我不这样做就对不起她。我没有再出去和小姑娘厮混,而是老老实实的经营酒馆,在那些燕国商人那儿学到的尔虞我诈的手段被我全部又运用到他们身上,这一年酒馆经营的非常好,有时候晚上睡在床上我会想我会不会是干娘的亲生儿子,要不怎么和她一样精明呢。
一年之后,我把酒馆卖了,那晚我带着一瓶酒来到干娘墓前,喝了一晚上酒,这一晚我哭的很厉害,我总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生命里永远的消失了。

魏国乡绅 发表于 2018-3-20 09: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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