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暴风雨前夜
1944年12月底,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一座曾经辉煌不已的欧洲都城,如今却笼罩在一片血雨腥风前的阴云之中。王宫山顶上阴森飘扬的万字军旗,广场上荷枪实弹的士兵,大街上川流不息的军车,随处可见的防御工事和不远处清晰可见的炮火,这一切都清楚地说明了一个令人恐惧的事实:已持续了4年之久的战火终于就要燃烧到这座城市了。
从1944年3月19日起,匈牙利被纳粹德国完全控制,成为希特勒在欧洲"新秩序"的一部分,虽然米克拉斯·冯·霍尔蒂海军上将仍然保留了国家摄政王的职位,但是真正的独裁大权已经落到了纳粹德国驻匈牙利的帝国部长艾德蒙德·费森迈耶博士(Dr Edmund Veesenmayer)手中。
在城堡山的第503重装甲营的"虎王"式重型坦克,这个营在10月14日从德国调往布达佩斯,并在15日参加了德军袭击布达皇宫的行动。(后来该营在10月底被派往布达佩斯东南凯奇凯梅特和索尔诺克之间与德国第24装甲师抵抗第2乌克兰方面军对布达佩斯的第一次进攻,失败后又于12月转往塞克什白堡抵御第3乌克兰方面军向西北发动的攻势,12月21日被改名为"统帅堂"重装甲营--schwere Panzer Abteilung. "Feldherrnhalle")
1945年元旦,由赫伯特·奥托·吉列党卫军上将指挥的党卫军第4装甲军(拥有坦克200辆,兵员60000人)从布达佩斯西北面发动了代号为“康拉德1号”( Konrad 1)的解围作战,其先锋党卫军第3“骷髅”装甲师和党卫军第5“维京”装甲师在经过短暂炮火装备的情况下突进了陶塔(Táta---布达佩斯西北60公里处的一个小城)以南苏军第4近卫集团军第31近卫军的战线。虽然苏联情报部门事先知道吉列将军的装甲军已经从波兰调至匈牙利,但是他们还是失去了这两个精锐党卫军装甲师的踪迹,主要原因是党卫军装甲师使用的是和众多国防军部队不同的无线电保密系统,结果德国人的行动完全达到了战术突然性和快速突破的效果:到反攻的次日他们就将第31近卫军击退了32公里远!
在突破取得成功后,援军先头部队还给“布达佩斯要塞”发来一封令人振奋的电文--“Wir sind auf den weg, bitte wartet auf uns!”(“我们正在路上,坚持住!”)。面对德国增援部队的突破,苏军对此进行了大规模心理战,例如他们向守军广播道:“Gille kommt aber kille Gille”--“吉列正在赶来,但是我们也会杀了他”。虽然这些攻心战术对于匈牙利人,尤其是刚招募的新兵却打击不小,但是却没有丝毫影响到德国人的士气,直到最后一刻他们都深信自己会被友军解救。(之前提到过的“帕佩集群”也参加了这次解围行动,该部在作战开始时部署在布达佩斯西北地区,负责确保党卫军第4装甲军右翼的安全)
另一位来自中立国的新闻记者也目击了当时的景象:“这是一场可怕的战斗,在斯大林格勒之后我们已经再也没有见过象这样的景象了……街道和庭院布满了尸体,整座城市仿佛都被罩在一快灰尘和烟雾的巨型斗篷下。”
如此残酷的激战中还发生了整个布达佩斯战役期间最令人震惊的一幕插曲:1月14日,由于苏军步步逼近,匈牙利“箭十字”党徒丧心病狂的计划消灭位于第6区的整个犹太人区,第二天,得知此事的德国第 13“统帅堂”装甲师师长哥尔哈德·施密特胡伯少将为了阻止这场兽行,于上午7:20下令一支德军部队保卫犹太人区,直到苏军17日最终占领此处为止!---该史料来自匈牙利国家博物馆资料库
这里还不得不说一下同一时刻匈牙利人和罗马尼亚人之间发生在东区布达的血斗:1月14日,匈牙利步兵和突击炮部队在东区火车站和尼古拉·索瓦中将(Lieutenant general Nicolae Sova)的罗马尼亚第7步兵军展开血战——综观整个布达佩斯战役,匈牙利部队的表现都比较消极,但是这次在面对他们世敌的战斗中,匈牙利人却打得十分残酷野蛮。战斗从一条铁轨打到另一条铁轨,从列车上一直打到候车大厅内。 1月16日,数量上占优并且兴奋异常的守军在已经坍塌的火车站废墟中与疲惫的罗马尼亚军队打起了白刃战。筋疲力尽的罗马尼亚人最后被赶到了多瑙河畔,索瓦中将的步兵军36000人中现在已经伤亡了11000人,这导致马利诺夫斯基元帅不得不将其撤出,因为他恼火的发现,原本士气低落的匈牙利人由于罗马尼亚人的出现而变得越来越狂热!
更悲惨的情形发生在市内的伤员中:当时大约有1万余名缺衣少药的德国伤兵聚集在布达的废墟中。在一份日常报告中,要塞指挥官维登布鲁赫将军以一种和先前冷静态度截然不同的语气描述了伤员的情况:“由于缺少药品和急救措施,再加上气温降至零度以下,他们(伤员)之中的大部分人将在几天之内悲惨地死去。”
尽管局势十分糟糕,“统帅堂”师的军医们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拯救负伤的军人们:“统帅堂”装甲师首席医官长布勒军医中校在自己受重伤之时依然在前线坚守岗位,直到最终殉职。第13“统帅堂”装甲师首席医官长泽格军医中校在缺少药品的情况下全力挽回了第66装甲掷弹兵团团长的性命。另外还有“统帅堂”装甲炮兵团的纳佩军医中尉以及其余的许多德国军医,和少数勇敢的匈牙利护士们一道,为众多垂危的伤员们进行最后的护理。随军的德国牧师也在为濒死的士兵们减轻痛苦和恐惧:阵地上随处可见这些神职人员忙碌的身影,他们在垂死者耳边吟颂着自腓特列大帝时期开始一直在德国军队中流传的祷词:“Kämpfen unter Gottes namen, Wir sind unschuldig.”---“以上帝的名义而战,我们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