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弗兰 于 2016-3-19 15:03 编辑
序
2005年,我7岁。 2005年冬季,爸给了我一本惠特曼的《草叶集》。书很厚,大约精选了三百首现代诗。可惜的是,那时的我文学和历史知识都很匮乏,很多诗都读不懂。于是从同学那里借来泰戈尔的《流萤集》和《采思集》,又借了纪伯伦的《沙与沫》,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攒钱买了一本《新月集》,最后硬着头皮攻下《吉檀迦利》。07年暑假,我把《草叶集》再拿过来翻了翻。 啧,怎么有几首诗有点黄? 再读。 妈的写得太好了。 可以说是这本书撞碎了我脑海里的现代诗的那扇门,霎时芒光万丈,我进去了,才发现并不简单。
下面说说我的诗歌的创作过程。 《梧桐集》是我个人独立创作的一部诗集,我挑选了我众多涂鸦作中较为顺眼的二十几首。这部诗集原名并不是《梧桐集》,而是叫作《梦回梧桐阁》。 取这样的名字还有一个小故事。 有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站在水面上,周围是一望无垠的平静海面。我的眼前是一幢十层的中国古式酒楼,要形容其外貌的话,可以用杜牧《阿房宫赋》里的“檐牙高啄”和李煜《虞美人》中的“雕栏玉砌”来形容。酒阁旁边有一株高高的梧桐,树根没入水面,“秋风萧瑟”“夜泊酒家”我索性挂起一块写有“梧桐阁”的匾额,做了其主人。 我将不同的诗划入不同的章。 “欲却儿”章主要记叙一些难忘的人与事,自己的想法和梦中所见所闻。我想如果你读了这章,应该能找到一星半点的共鸣。但如果没有,怪我,一方面见识仍太少,二来文采所限……“阿哲”章,主要写一些有着小小哲思的诗,但是我年轻,我尚幼,倒弄过一两本政治课本,哪里有什么哲思所言呢?君且读读笑笑罢。“言言生上”和“言言生下”章尽管两章分别只有一首诗,确是我生命的架构。“五楼夜鬼”是我感情的充盈地,有对死去的人物的哀叹,有对伟大人物的礼赞,也有自己冥想的东西。“顶楼之梦”章,挑选了五首我文采鼎盛时的诗,本想藏以自娱,但在我的日本笔友中田素子的劝说下,我还是把它们贴出来。
我和我的朋友李荣君曾合作想共出一部诗集。 荣君比我小一岁,他生性沉稳,脑袋聪明。我向他推荐了现代诗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也写。我初三那一年,他跑来和我说:“阿兰,我们共出一部诗集怎么样?”那么就出吧。《绝山集》原定收录20首古体诗和20首现代诗,我负责古诗,他负责现代诗。他说:“咱不着急写,贵精不贵多。”于是一写就是三年,我早早写好,他却不然。我每每向他打听进度,他总是说:“贵精不贵多嘛。” 我最后一次向他打听,是去年的新年,也就是他死去的前四个月。 他才写了十一首。 他得白血病死去的后两个星期,他的妈妈在我上物理课时来找我,给了我一个本子,已经很旧。她说:“这是荣君给你的,你得好好收着。”我当然会,我TM永远会的。
那天晚上,我在灯光下边哭边读他的诗。 那天晚上,我见识到了了不起的东西。 那天晚上,我发誓写诗贵精不贵多。 那天晚上,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一个哭着的,还有一个估计是笑着的。 那天晚上,我继承他的精神。尽管我不可能像他那么聪明,但是变得沉稳一些,是可以的。
李荣君,诗人天职,未竟而去。一部诗集,连接天地,三十一首残文,竟成绝唱。 我在这里写下这区区几个字。 来纪念他。
|